中秋前夜的月色如薄纱,笼罩着苏州城。聚宝阁顶层的阁楼里,墨天行正把玩着一枚通体乌黑的令牌,令牌上的骷髅头在烛火下泛着幽冷的光。他对面坐着锦衣卫千户陆谦,两人面前的酒杯早已空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与算计。
“墨堂主,那晚晴的情报可靠吗?”陆谦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与京中联系的信物,“玲珑楼真会傻到中秋夜强攻粮仓?” 墨天行冷笑一声,将令牌拍在桌上,震得酒杯叮当作响:“陆千户放心,晚晴是我亲手调教的棋子,她传回的情报绝不会错。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晚晴的字迹,详细记录着“玲珑楼主力部署:玉玲珑亲率百人攻粮仓,慕容雪守乌镇,苏媚儿接应”,“你看,连玉玲珑亲自动手都写得明明白白,她们定是以为粮仓是我黑风堂的命脉,却不知聚宝阁才是真正的核心。”
陆谦仍有些疑虑,指尖敲击着桌面:“可那玉玲珑心思缜密,上次钱通栽在她手里,赵烈也折了,我们不能大意。” “大意?”墨天行眼中闪过狠厉,“我早已在粮仓布下天罗地网,让‘十三煞’剩下的八位高手守在那里,只要玉玲珑敢来,定让她有来无回!”
他凑近陆谦,压低声音,“等解决了玲珑楼,聚宝阁的赏月宴上,那些反对我们的官员富商,就用‘七星海棠’送他们上路,到时候整个江南,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贪婪的笑容,却不知窗外的黑暗中,一双眼睛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是苏媚儿派来的暗哨,扮成送菜的伙计,此刻正屏住呼吸,将听到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
乌镇胭脂铺的阁楼里,灯火彻夜未熄。玉玲珑铺开苏州地图,指尖落在“粮仓”与“聚宝阁”两个红点上,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春桃刚从苏州传回消息:晚晴的假情报已被墨天行采信,黑风堂的八位高手“十三煞”已尽数调往粮仓,聚宝阁只留了五十名护卫,由墨天行的心腹“铁爪”看守。
“鱼儿果然上钩了。”苏媚儿斜倚在窗边,水绿色裙摆随着晚风轻晃,发间的珍珠步摇叮咚作响,“墨天行这老狐狸,总算是栽在了自己的美人计上。”她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那是从晚晴发间搜出的毒针,“晚晴那边传来信号,说粮仓的陷阱已布置妥当,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慕容雪正擦拭着长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八位十三煞,都是硬茬子,当年烟雨楼覆灭时,他们手上都沾着血。”她将剑鞘合上,“按计划,我带五十人攻聚宝阁,拿下墨天行和陆谦;媚儿带三十人守外围,切断他们的退路;姐姐你……” “我去粮仓。”
玉玲珑接过话,指尖在粮仓位置重重一点,“但不是强攻,是佯攻。”她看向众人,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我们要让墨天行相信,玲珑楼主力真的在粮仓,让他把最后一点预备队也派过去,这样聚宝阁才能成为真正的空城。”
小蛮抱着一摞自制的烟火弹跑进来,弹身上画着虎头标记,是孩子们的手笔:“姐姐,这些‘轰天雷’都准备好了,粮仓那边一放,保证黑风堂以为我们主力到了!”她指着最上面的一颗,“这个最大,能炸出‘玲珑楼’三个字的火光!” “做得好。”玉玲珑摸了摸小蛮的头,目光转向站在角落的晚晴。
这几日晚晴跟着青禾学配药,眉宇间的妩媚早已褪去,多了几分沉稳,只是偶尔看向众人的眼神仍带着愧疚。“晚晴,”玉玲珑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粮仓那边的信号,还需要你再传一次,就说‘玲珑楼主力已过苏州河,半个时辰后抵达粮仓’,让墨天行彻底放下戒心。”
晚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即重重点头:“我这就去。”她转身时,玉玲珑看到她攥紧的拳头——那是赎罪的决心,也是对黑风堂的恨意。 三更时分,苏州河上的乌篷船悄无声息地划过水面。玉玲珑带着小蛮和二十名弟子,扮成运粮的商贩,船头插着“乌镇粮行”的旗号,缓缓驶向粮仓方向。
船舱里,弟子们正检查弓箭和烟火弹,小蛮抱着最大的那颗“轰天雷”,兴奋得脸颊通红。 “记住,只许佯攻,不许硬拼。”玉玲珑低声嘱咐,“看到黑风堂的人出来,就放烟火弹,射箭逼退他们即可,拖延半个时辰就撤退,到聚宝阁与我们会合。”
她拍了拍小蛮的肩,“小蛮,烟火弹的时机由你掌控,要让粮仓那边看起来打得惊天动地。” 与此同时,晚晴在苏州城内的联络点发出了最后一封密信。传信的鸽子刚飞上天,就被暗处的柳娘用弹弓打下——这是约定好的,既要让黑风堂收到情报,也要确保晚晴的安全。 柳娘捡起鸽子腿上的密信,确认内容无误后,迅速送往聚宝阁外围的苏媚儿处。 墨天行在聚宝阁收到密信时,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袍,准备去粮仓“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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