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中凝固了。
陆清然的心脏猛地收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刚刚找到账册副本的激动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危机感取代。她甚至来不及将手中那几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张完全收起,只能下意识地将其紧紧攥在手心,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迅速拂过,将那本被拆开封面的炭例册子合拢,混入旁边那堆册簿之中。
动作快如闪电,却依旧难掩那一瞬间的僵硬。
昏黄的光线下,门口的身影逆着光,轮廓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人形,并非之前带路的小太监。那人似乎也没料到这积满灰尘的故纸阁内真的有人,脚步顿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
“谁?”顾临风低沉而警惕的声音从左侧书架后传来。他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迅速靠拢过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门口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打量室内的情形。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在那人周身的光晕中狂乱舞动,更添几分诡谲。
陆清然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是司记房的人?还是……一直暗中盯着他们的人?她的手心因为紧握着那几张纸而渗出冷汗,后背也是一片冰凉。若在此地被发现,人赃并获,不仅前功尽弃,她和顾临风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那人忽然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音苍老而沙哑,伴随着含煳不清的低语:“咳咳……这鬼地方……灰真大……找、找什么天昱十三年的档……记错了不成……”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似乎因为灰尘太大而受不了,竟然后退了一步,随手又将那扇沉重的木门给带上了!
“砰。”
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内外。那人的脚步声伴随着断续的咳嗽声,渐渐远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结束得也太过突兀。
陆清然和顾临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后怕。
“是管档案的老杂役?”顾临风压低声音,不确定地问道。
陆清然摇了摇头,她无法确定。那人的出现和离开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双腿有些发软,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缓缓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右手,那几张折叠的纸张已经被手心的汗水微微浸湿边缘。
“找到了?”顾临风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陆清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纸张递给他,自己则迅速将地上散落的册簿归位,尽量恢复原状,只是那本被拆开封面的册子,她小心地单独放在了一边。
顾临风就着油灯的光芒,快速浏览着纸张上的内容。越是看,他的脸色就越是震惊,随即转化为一种压抑的狂喜和愤怒。
“没错!就是它!时间、款项、经手人……还有柳弘和三皇子的私印摹本!天哪……芸娘她……她简直……”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握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不仅仅是一份抄录,这几乎是一件足以以假乱真的艺术品!其精细和完整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此地不宜久留。”陆清然虽然同样激动,但理智尚存,“刚才那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顾临风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将账册副本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贴身的内袋中藏妥。
两人快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尤其是那本被拆开的册子,陆清然将其封面勉强按了回去,混入一堆待修补的旧档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收拾妥当,顾临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率先推开木门走了出去。陆清然依旧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捧着那个空了的木匣。
门外阳光刺眼,带路的小太监正靠在墙边打盹,被开门声惊醒,连忙站起身来。
“有劳了。”顾临风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查不到有用线索的疲惫,“旧档繁多,一时难以理清,今日暂且到此吧。”
“是,顾大人辛苦。”小太监不疑有他,躬身引他们出去。
钱嬷嬷还在前厅,见他们出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顾临风随意应付了几句,便带着陆清然快步离开了司记房。
直到走出内务府管辖的区域,穿过几道宫门,确认无人跟踪后,两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成功了!他们真的在不可能之中,找到了这决定性的证据!
回到暂时落脚的别院,萧烬早已等候多时。当他看到顾临风从怀中取出那几张泛黄的纸张,并听到陆清然讲述寻找过程(略去了门口那惊险一幕)后,饶是以他的定力,也霍然起身,一把夺过了那账册副本。
他目光如电,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那熟悉的笔迹(他见过芸娘早年的一些手书),那清晰的账目,尤其是那几个关键的名字和摹刻的印章……每多看一行,他眼中的寒冰就厚一分,那压抑了十五年的怒火就如同岩浆般在眼底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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