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没有昼夜交替,走廊的灯光却比昨夜暗了两度,像块被擦过的脏玻璃,勉强把光线送进37号房。
江月月是被暖气片“咕噜”一声水响惊醒的,睁开眼时,安安还埋在赵淑芬怀里咂嘴,小宇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暖气片上,烫得轻轻抖了下。
张强还在打呼,只是比昨夜沉了些,军绿色褥子被他翻了个边,露出底下磨破的补丁。
江月月转头看向父亲,江建国靠着墙坐直了,右臂的袖子系得更紧,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摩挲——他大概醒了有一阵子,鳞片摩擦布料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醒了?”江建国压低声音,往通风口瞥了眼,“没听见动静。”
江月月点头,刚要说话,对面铺的赵淑芬动了动。她没立刻起身,先摸了摸安安的额头,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从背包里翻出叠得整齐的旧衣服。
“淑芬姐,不多睡会儿?”江月月问。
“睡不着了。”赵淑芬把安安的脏外套展开,用袖子擦了擦暖气片上的灰。
这时小宇也醒了,他下地时踉跄了下,低头摆弄着鞋子——这双鞋早就磨穿了底,只是一路没敢吭声。赵淑芬看见,把他喊到跟前。
“我自己来,淑芬姨!”小宇红着脸往后缩。
“你这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赵淑芬不由分说接过鞋,用捡来的布条在磨塌的鞋跟处缠了三圈,“快穿好,今天该知道能干啥活儿了。”她抬头时,眼角的细纹里还带着没褪尽的疲惫,却亮着点盼头。
张强打着哈欠坐起来,军绿色褥子被他压出个深窝,抓了抓头发,瞥见江建国正往袖子里塞右手,打趣道:“江叔,你这手咋总藏着?昨晚冻着了?”
江建国手一顿,嘿嘿笑了两声,把左臂往身前挪了挪,刚好挡住右手:“老寒腿犯了,胳膊也僵,怕碰着你们。”
赵淑芬帮小宇系好鞋带,把鞋跟往起提了提,拍了拍他的后背:“试试,不硌脚了吧?”小宇红着脸点点头,往墙角缩了缩。
她直起身时,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床上——安安还睡着,小脸埋在被子里,露出的耳廓冻得发红,是昨夜在雪地里跑出来的印子。
赵淑芬走过去,轻轻把被子往安安下巴掖了掖,指尖蹭过他冰凉的脸颊,声音放得更柔了:“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学堂?等安安再大点,不用在雪地里颠沛了,就能正经坐在屋里读书了。”
这话里一半是盼,一半是疼——她想起逃难路上,安安抱着本撕烂的绘本啃了一路,说“想认字”。现在总算有个暖屋子了,这念想就忍不住冒了出来。
张强在旁边听见,挠了挠头:“估计悬。昨天抽血回来,我听见旁边俩人叨叨,说这儿新人一周就得干活,想吃口热的都得靠积分换。不过你会修车,肯定吃香,先挣着分,说不定以后学堂积分能降呢?”
赵淑芬没接话,只是又摸了摸安安的头发,把他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被子里的小家伙咂了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甜的,她嘴角跟着弯了弯,眼里的疲惫淡了点——不管有没有学堂,先在这儿活下去,总能盼到点什么。
小宇攥着衣角,小声问:“张强叔,那我啥也不会,咋办啊?”
“好像有发电相关的活儿,”张强挠挠头,赶紧补了句,“别担心,说不定咱能凑一块儿。我也啥都不会,大不了一起学。”
江月月没接话,她刚试着调动精神力——还是不行。通风口、墙壁、甚至门外的通道,都像裹着层厚厚的棉花,精神力探过去就软绵绵地陷进去,连隔壁房间的呼吸声都模糊成一团。
这种“被屏蔽”的感觉,比在雪地里撞见那些怪物的黑膜更让人发慌。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像在敲鼓面。
张强趿拉着半旧的布鞋去开门,门板“吱呀”响了一声。
门外站着个圆脸男人,三十多岁,额角还带着点熬夜的青黑,手里捧着几个小巧的设备——黑色表带,表盘比常见的儿童电话手表稍宽些,倒像块被磨圆的鹅卵石,
正笑盈盈地往他手里递:“早啊!我是组长周子千,你们叫我老周就行。”
他指尖点了点那表盘,屏幕亮了下,显出淡绿色的纹路:“昨天忙到后半夜,今天特意给你们新来的送‘净化证明’——别瞧这小玩意儿不起眼,实则是通行证:记积分、领活儿、去食堂打饭,全靠它。”
同时侧身进门,目光扫过房间时,在江月月脸上停了半秒,又滑向暖气片旁的孩子,笑容更亲和了:“看着孩子精神头不错,咱这儿虽偏,供暖还是靠谱的,比外面零下六十度强多了。”
张强惊讶地张大嘴:“现在外面零下六十度了!”
赵淑芬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擦了擦手接过那电话手表似的设备:“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总这样大惊小怪的!”
“没事没事,”老周摆摆手,“外面昨夜又降温了,现在确实零下六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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