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城的警报声像生锈的钢爪刮过滚烫的铁皮,每一声都扎进耳膜,撕裂了硝烟未散的空气。秦越人被重圆破镜传来的剧烈震动震得单膝跪地,膝盖砸在满是裂痕的金属地板上,震得腿骨发麻,掌心的破镜还在发烫,镜面上的古老纹路像活蛇般扭动,泛着不安的金光。秦歌颈间的吊坠突然挣脱链绳,与破镜撞在一起,激起的紫色闪电 “噼啪” 炸开,溅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道刺痛的灼痕。耳中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连远处变种人的嘶吼都变得模糊。
“越人!秦歌她...” 林风的怒吼穿透嘈杂,他挥舞着青铜剑,金色的医火剑芒劈开扑来的变种人 —— 那变种人的手臂已扭曲成藤蔓状,皮肤下泛着淡紫的光,被剑气斩断的瞬间,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紫色液体。林风转头时,剑身上的医剑纹还在剧烈震颤,他看着秦歌的方向,瞳孔骤然收缩。
“我没事!” 秦歌抹去嘴角的血痕,指尖还沾着细碎的血沫。她身上的量子战甲已千疮百孔,胸口的防护板裂开一道深沟,露出底下淡紫的皮肤 —— 那是逆熵因子蔓延的痕迹。但她强撑着站直身体,眼中的倔强像淬了火,却瞒不过秦越人的眼睛:那抹紫色不仅在皮肤上蔓延,更在她瞳孔深处悄然爬动,像细小的藤蔓缠绕着虹膜,跳动的频率、泛着的光泽,竟与当初离渊体内变异的逆熵因子完美重叠。
秦越人袖中的九窍玲珑针突然全部悬浮而起,十二枚银针泛着金色的光,在秦歌周身盘旋成圈。他指尖凝聚真气,将灵枢九转功提炼的净化药液注入银针,针尖的金液滴落在秦歌的战甲上,“刺啦” 一声,竟像泼在烧红的铁板上,冒起淡紫的烟,连银针对应的医道符文都开始发黑。
“这不可能...” 秦越人踉跄着后退半步,腰间的天机云锦无风自动,锦面上的星图纹路泛着微光,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恐惧。记忆如决堤的潮水涌来:星际母舰核心里,离渊捧着变异的逆熵因子狂笑,说 “这是能颠覆世界的力量”;培养舱中,那些扭曲生长的紫色细胞,在营养液里像活物般蠕动;还有暗网实验室里,被当作容器的无辜者,皮肤下也是这样的紫纹... 每一个画面都与眼前的秦歌重叠,让他心脏发紧。
阿雪的银铃突然发出尖锐的悲鸣,铃身撞在一起,震得她手腕发麻。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抓住秦歌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心头一沉 —— 玉笛上仅剩的三只蛊虫突然疯狂起来,银蝶蛊用残缺的翅膀拍打着笛身,赤阳蚁甚至啃掉了自己的触须,蛊虫的绿色体液顺着笛身往下淌,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水痕。“越人!她的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阿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玉笛上的蛊纹开始黯淡,“我的蛊虫能感知生命气息,她体内的逆熵因子正在吞噬她的生机,像在吸一根快燃尽的蜡烛!”
林家伯父颤抖着将玉箫抵在秦歌的后颈,温润的医武之气顺着箫身注入她的经脉。刚触碰到逆熵因子的瞬间,老人的白发突然无风自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箫身都开始微微发抖:“是逆熵因子... 已经完全失控,正在反噬宿主。若不找到压制的方法,不出三日,她的身体就会被因子彻底吞噬,变成没有意识的变种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读懂了那未尽之言 —— 变成像城外那些怪物一样的存在。
秦歌却突然笑了,她抬手摘下破损的战甲面罩,露出一张与秦越人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耳后已蔓延开细小的紫纹,像冻伤的痕迹。“父亲,你看,” 她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半块破镜碎片,是从吊坠里掉出来的,“我终于成了真正的‘容器’,能帮你对抗暗网的容器。”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入秦越人心脏。他猛地抓住秦歌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戳破她的皮肤:“别胡说!初代医仙的传承里一定有解法!我们现在就去镜界试炼场,那里藏着医道的终极奥秘,肯定能治好你!”
“来不及了!” 秦歌反手握住父亲的手,掌心的温度冷得像冰,“我的战甲监测到,暗网的信号在城外激增,他们的舰队已经包围了新生城 —— 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这座城,是我。” 她话音未落,手腕上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数值疯狂下降,“逆熵因子的波动频率和暗网的信号同步了,他们在远程激活因子...”
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悬浮在高空的建筑失去能源支撑,巨大的金属结构体像陨石般坠落,玻璃碎片像暴雨般砸下来,砸在地面的废墟上,发出 “哐当” 的巨响。秦越人本能地甩出银针,十二枚银针在空中组成透明的防护网,挡住头顶坠落的碎石。可下一秒,无数道紫色光束从地底射向秦歌,光束带着熵寂病毒的气息,像毒蛇般缠向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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