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扑到楚离身边,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拔出那支箭,可指尖刚碰到箭杆,就发现自己的真气完全无法运转 —— 丹田像是被堵住了,真气在经脉里乱窜,却连一丝都送不到指尖。“不!师兄,我一定能救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楚离的手背上,“我已经学会了灵枢九转功,师父留下的药囊里还有‘九转还魂丹’的药材,我现在就给你炼药,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楚离缓缓摇头,他想抬起手触碰秦越人的脸,手腕却重得像灌了铅,刚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别白费力气了... 噬魂蛊已经钻进我的心脉了... 越人,你要记住,医者不能被情感左右... 否则,会看不清病情,也会... 害了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眼睛缓缓闭上,手彻底垂落在身侧,再也没有了动静。
“不 ——!” 秦越人的嘶吼声在竹林里回荡,震得竹叶簌簌掉落。他抱着楚离冰冷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 初代医仙说过,鼎的考验是心魔!楚离明明在一年前就为了保护他,死在了毒医门的围攻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秦越人猛地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运转起仅存的一丝真气,在心底默念:“师兄,我知道这是幻境!你放心,我不会再被过去的愧疚束缚!我要用医道本心救更多人,这才是你希望看到的!” 他的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周围的竹林开始扭曲、破碎 —— 竹叶变成了黑色的碎片,青石板路裂开一道道缝隙,楚离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
另一边,阿雪置身于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那是她在苗疆的家 —— 木质的吊脚楼被火焰吞噬,房梁 “嘎吱” 作响,很快就断裂砸在地上,溅起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木头味和血腥味,族人的惨叫声、毒医门的狞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脏。
“父亲!母亲!” 阿雪哭喊着冲向自家的吊脚楼,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无论她怎么撞,都冲不进去。她看到父亲拿着苗刀,和毒医门的人厮杀,父亲的背上已经中了好几刀,鲜血染红了他的麻布衫,却依旧不肯后退;她看到小时候一起玩的妹妹被毒医门的人抓住,妹妹手里还攥着给她编的花环,花环上的野花在火里瞬间枯萎,妹妹的哭声让她心疼得快要窒息。
突然,母亲从火里冲了出来,满身是血,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深可见骨,那是为了护着药囊留下的 —— 药囊里装着家族传承的制药秘方。母亲踉跄地爬到屏障前,伸手想要触碰阿雪的脸,她的手冰凉,像冬天的河水,却带着熟悉的温度:“阿雪... 快走... 别管我们... 保住... 保住家族的制药传承... 用医术... 救更多人...” 说完,母亲的头无力地垂下,身体缓缓倒在火里,很快就被火焰吞没。
阿雪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指甲嵌进泥土里,流出血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了那些毒医门的人,玉笛在手中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所有毒医门的人血债血偿!”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秦越人的身影 —— 上次在泉州城,秦越人明明可以杀了伤害百姓的毒医,却选择用医术治好他,还说:“医者,应以救人为本,仇恨只会让我们变成和敌人一样的人。” 阿雪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她慢慢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水和灰烬:“不,我不能被仇恨蒙蔽!父亲母亲希望我用医术守护人,而不是用杀戮报仇!这才是家族传承的真正意义!”
随着她的顿悟,周围的火海渐渐熄灭 —— 火焰变成了白色的灰烬,吊脚楼的残骸变成了透明的碎片,族人的惨叫声也消失了。眼前的场景像被风吹散的雾,渐渐崩塌。
而林风,则站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屋顶漏着雨,雨水顺着茅草滴下来,在地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屋内传来父亲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每一声都让林风的心脏抽痛。
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父亲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打满补丁的被子,被子上还留着父亲采药时沾上的草药汁痕迹。父亲的面色发黑,嘴唇发紫,呼吸微弱,显然是中了剧毒。“爹!” 林风冲到床边,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冰凉,指尖已经开始僵硬。
林风立刻运转真气,想要逼出父亲体内的毒素,可真气刚进入父亲的经脉,就被一股黑色的毒气弹了回来,还反震得他胸口发闷,吐出一口血。“怎么会这样...” 林风的声音带着绝望,他认出这是毒医门的 “腐心毒”,霸道无比,一旦侵入心脉,就再也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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