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弹幕刺眼地滚动着。
【人呢?主播说话啊!】
【我听到警笛声了!警察到了!】
【哭了,真的哭了,那老爷子最后的声音好绝望】
【开发商都该死!支持老爷子!】
【这是直播杀人啊!主播为什么不阻止?!】
【楼上闭嘴!这可是血仇!你让主播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讨好】
池卓坐在镜头前,她抿了抿唇。
这一通连麦,她什么玄学术法都没用上,什么命运指引都没能给。
在她试图开口说些安抚的话时,杨福根那双浑浊却异常坚定的眼睛透过屏幕看来,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她这个被称作“大师”的人,什么也没能改变,什么也干不了。
在那个老人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整个村子沉甸甸的冤屈面前,她那些窥探命运碎片的能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件事牵扯的因果太大,太深!
那不是杨福根一个人的怨恨,那是一整个村子的绝望!
是那片被染黑的河水,是那片再也长不出庄稼的土地,是那些在病痛中挣扎死去的乡亲……
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脓疮,终于到了要彻底爆发的时刻。
那三个人被绑,也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从杨福根断断续续却逻辑清晰的叙述中,池卓拼凑出了真相,这是他们几个老伙计,连同村里还有血性的年轻人,计划了好几个月的“最后一搏”。
他们需要一个能承载他们声音、并将之无限放大的平台。
他们试过去镇政府门口静坐,试过拉横幅,试过给媒体写信,全都石沉大海。
而她的直播间,这个以“玄学”和“命运”为噱头的地方,阴差阳错,成了他们最终选定的舞台。
池卓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在这过程中究竟算什么。
是默许吗?
是这场血色悲剧的共犯?
还是在这无力回天的绝境下,她唯一能给予的的“陪伴”?
她说不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痛。
这事儿,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那些被污染的土地、河流,那些逝去的生命,终究会以某种方式,讨回代价。
她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池卓缓缓抬起头,将注意力拉回直播间。
“连麦下一个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警察已经过去了,感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后续的警方通报。另外……有能力、有渠道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看看能否提供一些实际的帮助,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热度,更是长久的生活和希望。”
*
废弃的老平房内,杨福根脸上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
他也听到了那由远及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
声音真清楚啊,像是在耳边拉响了一样。
杨福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嘲讽的弧度,该来的,总算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破旧的外套内衬里,掏出了那把早就磨得锃亮的杀猪刀。
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和他眼里的光一样冰冷。
他首先走向那个还在试图挣扎的开发商李茂才。
“老……老叔,你冷静点!钱好商量!我可以加倍赔给你们村!”
李茂才吓得脸色惨白,身体被捆得结实,只能像蛆一样扭动。
杨福根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起了村里那口死了所有鱼虾的池塘,想起了第一个得癌症死去的邻居。
“不……不要——!”
刀光一闪,精准地刺入心脏。
求饶声戛然而止。
李茂才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求饶声被堵在喉咙里,化作了嗬嗬的怪响,很快就没了声息。
接着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工厂老板张鑫。
“杨……杨老爷子!饶命!我错了!我立刻关厂!我赔钱!我给你们修医院!”
张鑫涕泪横流,还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杨福根眼前闪过的是那条被染成酱紫色的河流,以及小孙子身上一直消不下去的红疹。
他依旧沉默,手起刀落,同样三刀,干脆利落。
张鑫抽搐了两下,圆睁的双眼里凝固着绝望,头一歪,再无声息。
最后,他走到了二赖子面前。
二赖子吓得几乎要瘫成一滩烂泥,裤裆湿了一片,腥臊气弥漫开来。
他眼睛里全是极致的惊恐,被绑住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扭动,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杨福根看着他,眼神复杂了一瞬。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后生,曾经也是个跟在屁股后面喊“叔”的皮小子,怎么会为了那点钱,就变成这副模样,帮着外人来刨断自己村子的根呢?
他想不明白。
这比恨更让人难受。
心头那股压抑许久的沉闷,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猛地冲了上来。
刀,捅了进去,正中心脏。
二赖子身体猛地一僵。
杨福根这才伸手,扯掉了他嘴里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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