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昭宸帝全身都动弹不得，但口能言耳能听，视力也不受什么影响。
“奴才怎么了？奴才这一辈子都听皇上的话，皇上让奴才去势，奴才便甘愿做一个小太监。皇上让奴才去掌握万毒门的势力，奴才便心甘情愿的为您受了那么多的苦。”毒归恨恨的说道：“可是，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我亲爱的...哥哥。”
“你！”昭宸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知道了？”
“我曾经是对你心存感激的，觉得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是你养大的。”毒归轻轻的说道：“谁能想到，我的出生，便是一场阴谋。你和你的母后，都逃不过。”
昭宸帝看着毒归：“无论如何，朕也曾护着你长大。”
“可是你那么努力的瞒着，还篡改真相蒙骗了整个皇宫，不就是为了利用我？”毒归看着昭宸帝说道：“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的。”
“呵，你的命都是我的，利用你又如何？”昭宸帝嘲讽的看着毒归：“朕的小五已经打过来了。”
“你的小五？”毒归的语气比昭宸帝还要嘲讽：“你之前还对着自己的弟弟喊打喊杀的，现在有用了就变成了你的小五。你以为你的小五，还能将皇位还给你？”
昭宸帝沉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只会在御书房跟他撒娇的弟弟，完全脱离了掌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满眼只有他的妹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妹妹有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只能除掉。
而弟弟脱离了掌控，也必须消失在这个世间，但这个弟弟，为何如此的难杀。
“你在想什么？”毒归戏谑的看着昭宸帝的表情：“不会在想为何杀不掉萧承逸吧，也许，他才是天命所归呢。”
“你放肆！”昭宸帝怒吼着，但除了怒吼，他什么都做不到。
“放肆？更放肆的事我已经做过了，还差这一件？”毒归欣赏着昭宸帝的表情：“这皇上谁做不是做呢，为何就不能我来做做？”
他懒得理无能狂怒的昭宸帝，自顾自的坐到了御案前面，打开了手边的奏折，拿起了御笔。
“御笔朱批啊。”毒归感叹着：“要是这奏折上，参的不是我就好了。”
“报——”外面的声音打断了御书房内的声音，只有八百里加急才能直达御书房。
“说。”毒归看了昭宸帝一眼，应道。
“叛军萧...萧承逸已经连破二十几座城，再过几日，便能兵临城下。”那传令兵的声音急急的传来。
“这么快？”毒归疑惑的问道。
“回陛下，叛军所及的地方，无人抵抗，皆开城迎接。”传令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底气不足，生怕触怒龙颜。
御书房内沉默了很久，久到那传令兵抬头与守在门口的福公公对视，那目光明显是在向求助。福公公摇了摇头，移开了视线。
“下去吧。”又过了良久，里面传来了毒归的声音。
“看来，你的皇帝梦也做不了多久了。”昭宸帝完全没有叛军要攻城的颓废，语气里全是大反派要完蛋的兴奋。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毒归不忘了嘲讽对方。
“朕，终究是皇帝，是他的哥哥。”昭宸帝笑着说道：“朕就算是驾崩，也要葬入皇陵，受后世敬仰。而你，只能丢入乱葬岗，被野狗吞食罢了。”
“我也是他的哥哥！”毒归尖声叫道。
“谁信呢？又有谁承认呢？”昭宸帝看上去很喜欢对方破防的样子。
殿外只有李福，也只能有李福，昭宸帝觉得有他在心里安稳，毒归觉得有他在能稳住群臣。群臣和御林军们觉得有他在，至少皇帝是安全的。
李福默默听着里面越来越大的声音，这两个人吵架已经完全不避讳了，桩桩件件都能引起天下大乱。自从太后被偷偷移出宫，太后所在的寿康宫已经解禁，不再有御林军把守。但太后的贴身宫女，寿康宫的掌事琴语，却没有一起出宫。
此时的琴语远远的看着御书房紧闭的门，和门口杵着晒太阳的福公公。福公公似有所感，收回了无聊看天的眼神，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琴语，又状似无意的瞥开。
“亲弟弟？”萧承逸看到了来自琴语的线报，这等皇家秘辛不适合给外人看，但夫人不是外人。
苏青鸢看着那纸上所书的内容也很懵：“既然是亲弟弟，这毒归的母亲是谁？”
“不知道，我父皇的后宫本就人少，若真是皇子，哪有流落在外的道理。”萧承逸摇着头：“而且，我母后待妃嫔们都极好，断没有不容人的事情发生。”
所以，若真有身孕，不必如此遮掩。
“既然你不知道，而皇上和毒归都知道，那就要问问太后了。”苏青鸢若有所思。
“一来一回的耽误不少时间，我们入京后，直接问那两位就好。”萧承逸算了算时日，一锤定音。
“沿路的城池都很配合，竟无一阻拦。”苏青鸢的语气里全都是欣慰。
“这些镇守一方的大员们，谁没在京城有些眼线，皇宫里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只是皇兄没下令拔除而已。”萧承逸解释着：“而现在李福公公有意让各方都知道消息，有他松口，宫里怕是要漏成筛子了。”
“从前没发现，李福公公竟是个妙人。”苏青鸢笑道。
“从小跟皇兄长大的人，又怎会是个痴傻的。”萧承逸感叹着：“而且他经历了四哥谋逆的事，地位依然稳固。”
当初因为四皇子谋逆，很多知情人都被因此灭了口，更别提处在事件旋涡正中心的李福，他甚至是这个事件里某个环节的实施者。
然而，他却能功成身退，在皇上身前伺候了这么多年，依然屹立不倒，是皇上最信重的太监。
李福公公有意向外透露着消息，这本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在纠结很久之后，默认了萧承逸的这场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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