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机的虚影踉跄后退,机械心口的裂痕渗出幽蓝血珠,那血珠落在泥地上,滋滋地腐蚀出小坑:“不...不是这样的!我刻护心枢是为了护人,不是...”
“护人?”冷笑更近了,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混着几分癫狂,“灵枢吞灵气,吞神魂,吞尽天下弱肉,才是护强之道。你若再执迷,这护心枢便要反过来吞你的道心——就像吞那些残魂一样!”
混沌空间骤暗。黑纹如千万条毒蛇从四面八方窜来,鳞甲泛着幽绿的光,信子吐着黑焰,裹住小凌千机的身影。阿桃的轮廓被撕成碎片,青石上的符纹被啃得支离破碎,连泥地都被扯出几道深沟。凌千机的虚影发出闷哼,机械眼的幽蓝被黑芒压得只剩豆大一点,声音里全是裂痕,像是碎瓷片刮过石面:“九溟...我是不是错了?灵枢...真的不能护人?”
烛九溟金纹遍体,金纹自眼底漫至指尖,连眼尾都泛着金芒。他腰间断穹剑突然“嗡”地出鞘,剑身金芒如瀑,映得混沌空间亮如白昼。那金芒带着焚尽阴邪的热度,所过之处,黑纹嘶叫着蜷起,像被泼了滚油的蛇群。
“错的不是护人。”烛九溟踏前一步,靴底碾碎两片黑鳞,“是教你灵枢只能吞人的人。”他剑尖挑起一缕暖光——那是虚影颈后裂痕里渗出的,带着温度的光,像初春融雪后的阳光,“你看,阿桃记得你,那些被你护过的人都记得你——这光,比黑纹烫。”
黑纹发出尖啸,声音里带着不甘。它们疯狂地绞成一团,试图反扑,却被金芒灼得滋滋冒气。最终,黑浪如退潮般卷向空间深处,只余几缕残丝在空中挣扎,片刻后便消散无形。
泥地重新凝实,先前被翻涌的地方结了层薄壳,像被晒了半日的湿土。青石上的符纹虽淡,却仍泛着微光,像是被揉皱的星子又慢慢展开。小凌千机的身影从黑纹里挣出,发尾的黑纹褪作银灰,他拍了拍衣摆的泥,望着阿桃跑远的方向,突然笑了:“阿桃的草绳,该换根红的。等她回来,我给她刻块更好的护心枢,用最好的温玉,符纹刻深些,再在边上雕两朵并蒂桃。”
凌千机的虚影望着这一幕,机械眼的幽蓝里浮起水光。那水光极淡,却比任何珍宝都珍贵——那是灵智复苏的光。他伸手接住虚空中飘着的符纹星屑,裂痕里的暖光重新流转,像春溪破冰,叮咚着漫过每道缝隙:“原来...我不是忘了护人,是有人把我的护人之心,埋在黑纹底下了。”
藏枢阁内,算丹枢核心的晶玉突然“嗡”地轻鸣,声音清越如凤吟。铁战抹了把汗,机械臂上的蓝光直窜,连关节处的铜锈都被映得发亮:“金纹压过黑纹了!千机的神魂残识在往回捞!那黑纹退得比兔子还快!”
苏婉儿攥着醒魂香站在门外,圣骨簪子的光映亮了眼尾的泪痣。她望着阁内跳动的金芒,喉间哽着笑:“他记起阿桃了...记起最初的护人之心了。当年在西市,我替他送过炊饼,那小乞儿捧着饼时,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烛九溟收剑入鞘,袖中金纹仍在发烫,却像揣着团刚烧起的炭,暖得人心头发痒。他望着虚影颈后“护人”二字的金芒——那是方才被黑纹覆盖,如今重见天日的道心印记,轻声道:“记起来便好。这世道要改,总得有人记着,灵枢该是护人的手,不是吃人的刀。”
虚空中,阿桃的轮廓再次浮现。她歪着头,腕上的草绳泛着淡金,像系着根被阳光晒暖的红绳。小凌千机从石后探出头,手里攥着块新刻的玉牌,符纹里的光比从前更亮,像捧了把星子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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