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工人丙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却还是把砖片递了过来,“这……这是我从河堤溃决的地方捡的,您看看……”
萧砚接过砖片,和手里的碎砖一对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两块砖的断口一模一样!都掺着同样的碎石子,连里面稻草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这就是你们烧的砖。”萧砚把砖片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三的脸彻底没了血色,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指着工人丙,声音嘶哑地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我打死你!”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秦风一脚踹在膝盖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叫。
“说!”萧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和周显、赵德发,到底贪了多少修河堤的银子?用了多少这种劣质砖?”
吴三趴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还是嘴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砚没再逼他,目光落在砖窑旁边的柴房上。那柴房盖得异常结实,门是铁皮包的,锁是黄铜的,比砖窑的正门还气派,显然里面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秦风,去看看柴房。”萧砚指了指柴房,“我猜,那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秦风立刻上前,一脚踹开柴房门。里面果然没堆多少柴火,只有几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
萧砚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一看,顿时怒极反笑。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三月初五,送河堤青砖二十车,收周大人银百两”“四月十二,送河堤青砖十五车,收赵员外银六十两”……每一笔都标着“上等品”,却在备注里用小字写着“掺三成碎石”“火候减半”。
最刺眼的是,每一页的末尾,都有周显的亲笔签名,字迹和弹劾王奎的奏折上一模一样!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萧砚把账本扔在吴三面前,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吴三看着账本上的签名,终于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像滩烂泥:“我说……我说……是周大人逼我的!他说只要我烧劣质砖,就给我三成的利,还说出了事有他顶着……我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
周围的工人都炸开了锅。
“我就说嘛!难怪去年的工钱那么多,原来是用命换的!”
“我爹就是修河堤时被砸伤的,当时那砖碎得跟豆腐似的!”
“周显这个狗官,不得好死!”
萧砚看着群情激愤的工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向工人丙,声音缓和了些:“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李狗剩。”工人丙的脸涨得通红,“大人,我还知道,赵员外的粮仓里,还堆着不少没送出去的劣质砖,上面都有咱们砖窑的记号……”
“好!”萧砚点点头,“秦风,把吴三捆起来,看好了。李狗剩,你带我们去赵员外的粮仓!”
阳光渐渐升高,照得砖窑的黑烟格外清晰。萧砚看着那些被劣质砖压垮的河堤,看着那些在水患中挣扎的灾民,终于明白——毁掉江南的从来不是天灾,是人祸,是周显、赵德发、吴三这些蛀虫,用百姓的血汗钱,铺就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他翻身上马,手里紧攥着那本罪恶的账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走!”萧砚的声音在砖窑的上空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去赵员外的粮仓!”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像是在敲响正义的鼓点。砖窑的工人们看着萧砚的背影,忽然有人捡起地上的碎砖,朝着吴三的方向扔去,紧接着,更多的碎砖、泥块飞了过去,砸在吴三身上,也砸在那些被贪腐侵蚀的罪恶上。
萧砚知道,这只是开始。周显背后还有更大的网,赵德发腰间的玉佩牵扯着更深的势力,但他不怕。
因为他手里有账本,有工人的证词,有王奎的冤屈,更有那些渴望公道的民心。
他勒紧缰绳,望向赵员外粮仓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周显,赵德发,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喜欢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