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前任教你的吗?”
那句话,带着冰冷的余音,在林宴耳边反复回荡,与之前那句“你前任没教过你吗”纠缠在一起,织成一张巨大而诡异的网,将他死死缠裹。
“前任”……两个“前任”。
苏晚是我的前任。那这个男人口中的“你前任”,指的是苏晚?他在对苏晚说话?不,他最后那句话,是看着我的眼睛问的。“是你前任教你的吗?”——这个“你”,指的是我。这个“前任”,指的也是……苏晚。
他在问我,是苏晚教我的吗?教我怎么用思念“杀人”?教我怎么背负这恐怖的“衰老负债”?还是……教我怎么“靠爱拯救一个人”?
混乱。极致的混乱。剧烈的头痛和生命飞速流逝的虚弱感交织,林宴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抬起不住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鬓边,指尖触碰到一片刺眼的粗糙。他用力,揪住其中一根已变得雪白的头发,猛地一拔。
发根脱离皮肤的细微痛感传来。他看着指间那根白发,在冷白的灯光下,像一截枯萎的银丝。
苏晚“死”了七年,容颜如生,背负着高达八十六年的思念衰老负债。
这个突然出现、与她关系亲密的男人,知道我的存在,对我说了两句关于“前任”和“拯救”的谜语。
而我,正在因为与她身上负债的诡异同步,急速衰老。
空难……私人医疗机构转运……代号联系人……
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只有那冰冷的、不断递减的数字,和他体内不断加剧的衰竭感,是无比真实的酷刑。
男人离开时那平静到残忍的眼神,再一次浮现。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那是知情人,是审判者,是……或许还是布局者的眼神。
林宴挣扎着爬起来,踉跄扑到洗手池前,拧开冷水,将头埋进刺骨的水流中。寒意暂时压下了些许头痛和眩晕。他抬起头,看向镜中。
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他心惊。憔悴,苍白,眼角嘴角有了明显的纹路,而最刺目的,是那一片蔓延开来的白发,在他仍算年轻的面容上,写下触目惊心的衰老印记。短短不到半小时,他仿佛走过了十年光阴。
而这一切,都始于苏晚的出现,和那个男人的两句话。
“靠爱拯救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是你前任教你的吗?”
苏晚,这七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男人,又是谁?
而我……我这场长达七年、刻骨铭心的思念,到底是对亡者的悼念,还是……不知不觉中,成了某种可怕仪式的祭品?甚至……凶器?
林宴看着镜中加速苍老的自己,一个冰冷彻骨、却逐渐清晰的念头,浮出意识的血海。
这不是结束。
这甚至可能不是开始。
这只是一个提醒,一个信号,或者一个……报复的开端。
而他能感觉到,那同步的衰老速率,并未因男人的离开而停止。它像一条无形的毒蛇,死死咬住他的生命源头,贪婪地吮吸。苏晚身上那冰蓝色的数字,仍在稳定跳动,将他拖向未知的深渊。
他必须弄清楚。在他被这莫名的“负债”彻底吸干之前,在他完全老去、无力行动之前。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那盖着白布的推床。苏晚安静地躺在那里,容颜依旧,仿佛只是沉睡。
可她的沉睡,正在要他的命。
而那个提及“前任”,留下谜语的男人,是唯一的线索。
林宴擦去脸上的水渍,眼神里褪去了最初的震惊与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死般的决绝和冰冷的探究。他得活下去,至少,在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
他走到推床边,再次揭开白布一角。苏晚的脸,在冷光下静谧如初。他伸出手,这一次,不是为了触碰,而是仔细地、带着专业审视的目光,检查她颈部、耳后、发际线边缘。没有明显的伤痕,没有注射痕迹,皮肤完好得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交叠置于腹部的手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但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指根,有一圈极浅极淡的白色痕迹,比周围皮肤稍微光滑一些,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印记,而戒指,刚刚被取下不久。
戒指?那个男人手上,似乎没有戴婚戒。
林宴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男人俯身时,西装内袋隐约的形状。除了手帕,是否还有别的?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关于苏晚这七年的,关于那个男人的,关于这家所谓的“私人医疗机构”的。
而首先,他需要离开这个房间,这个正在加速他衰老的地方。但他不能放着苏晚不管,她是这一切的核心。
犹豫只持续了一瞬。林宴重新盖好白布,走到电脑前,快速操作。他利用自己的权限,暂时修改了苏晚尸体的存放状态,标注为“待进一步检验,暂缓处理”,并设置了内部提醒。这能为他争取一点时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用歌词书写故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用歌词书写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