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静虚阁的训练室里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芒在地面投下柔和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天勘查西外围林地的疲惫还未消散,空气中残留的暗能气息与淡淡的净化能量交织,形成一种微妙的压抑感。
凌风关掉最后一台模拟对战舱,转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昊和苏婉。自从决定前往废弃矿区探查,两人便各怀心事,训练时的默契也淡了几分。他知道,连日来的孤立、流言的攻击,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深渊威胁,早已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压满了石头。
“坐下来聊聊吧。” 凌风率先开口,声音打破了训练室的寂静。他拉过两把石椅,放在自己对面,自己则靠在训练台边缘,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人。
苏婉犹豫了一下,率先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陈昊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来,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却刻意与苏婉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落在地面的纹路处,不愿与两人对视。
训练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应急灯的电流声在耳边轻微作响。凌风知道,有些话必须说开,有些心结必须解开。如果内部的纽带彻底断裂,他们根本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难。” 凌风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坦诚,“被孤立、被误解,还要面对守旧派的明枪暗箭和深渊势力的威胁,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心中紧闭的闸门。苏婉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我有时候会想,我们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明明是在守护学院,却被当成异类,被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那些流言像针一样扎在心里,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坦诚自己的脆弱。往日里,她总是扮演着团队里的 “温暖后盾”,用治愈能量安抚同伴的伤痛,却很少有人知道,她也会被流言击垮,也会在深夜里独自焦虑。
凌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真相总会大白,但我忘了,你也需要有人分担压力。”
陈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婉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共鸣。他想起自己被训练搭档抛弃时的失落,想起那些指向自己的猜忌目光,心中的委屈瞬间翻涌上来。
“我比你们更难。” 陈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所有人都觉得我和赵凯是一伙的,觉得我是个‘有争议’的人。连一起修炼了两年的搭档都离我而去,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些审视的目光,好像我天生就是个叛徒。”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凌风,语气中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委屈:“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星辰铁小队,如果没有和赵凯产生交集,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莫须有的指责?”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三人的心头。曾经的裂痕被再次揭开,虽然早已结痂,却依旧隐隐作痛。凌风知道,陈昊心中的芥蒂从未真正消除,只是被连日来的危机暂时压了下去。
“我理解你的感受。” 凌风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当初你离开小队,我确实很生气,也对你产生过误解。但后来我才明白,你有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的坚持。这段时间,你明明可以选择远离我们,远离这些麻烦,却还是留了下来,和我们一起面对危机。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星辰铁小队,没有放下我们之间的情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有害怕的时候。夜枭的沉默让我感到孤独,守旧派的势力让我感到无力,深渊势力的强大让我感到恐惧。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做错了决定,会不会让你和苏婉陷入危险?会不会让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这是凌风第一次在同伴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往日里,他总是团队里的 “主心骨”,冷静、果断,仿佛永远不会退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会有迷茫的时候,也会有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同伴的焦虑。
陈昊看着凌风坦诚的眼神,心中的愤怒与委屈渐渐消散。他知道,凌风一直背负着比他们更重的压力,不仅要应对外部的危机,还要维系团队的团结。他之前的指责,或许有些太过苛刻。
“对不起。” 陈昊的声音低沉,“我不该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在你身上。其实我知道,你比我们都不容易。”
苏婉看着两人之间的坚冰渐渐融化,心中的失落也淡了几分。她轻轻说道:“我们都是被这场危机困住的人,都在独自承受着压力。但我们不该让这些压力变成彼此之间的隔阂,我们是同伴,是唯一能依靠彼此的人。”
凌风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没错,我们是同伴。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学院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守望者。流言可以污蔑我们,孤立可以隔绝我们,但只要我们内部的纽带还在,就没有什么能打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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