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别墅里弥漫着一种与外界混乱隔绝的、近乎慵懒的宁静。
安娜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小说,眼皮却时不时掀开,精准地投向地毯上的重点监控对象,蒂娜。
小鬼头蒂娜此刻毫无大姐头风范,正愁眉苦脸地跪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的作业本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铅笔头都快被她咬烂了,嘴里发出小猫似的、生无可恋的哼哼唧唧。
“蒂娜,第三题,再算一遍。”
安娜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威严,指尖朝着书页上虚点。
“呜…安娜姐姐,这个好难…”
小鬼头拖长了调子哀嚎,试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博取同情。
安娜嘴角抽了抽。
难?这小魔王在学校里可跟难字半点不沾边。
自从她以理服人(物理意义上的),把那个比她高两个头、号称打遍小学部无敌手的校霸揍得哭着喊大姐饶命之后,整个学校就成了她的快乐星球。
上下课铃一响,屁股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票小萝卜头,叽叽喳喳的,老大老大喊得震天响。
那场面,活脱脱一个迷你版的黑帮教父出行!
安娜去接她放学时,看着自家小鬼头在一群小豆丁的簇拥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来,眼角都忍不住直抽抽。
这画风,跟眼前这个被两位数加减法折磨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可怜,是同一个人吗?!
安娜默默在心里扶额,李昂这厮捡回来的人和猫,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瞧瞧这一屋子,她自己,徒手掰弯拇指粗的钢管跟掰饼干似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家里的门把手都像在挑衅她。
阿月,这位永远巧笑嫣然、穿着得体职业套装的全职管家,此刻正安静地束手侍立在一旁,姿态优雅得如同古典油画。
但安娜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包裹在精致仿真皮肤下的躯体里,蕴藏着不逊于自己的、冰冷的机械力量。
阿月察觉到安娜的目光,微微侧头,回以一个完美得如同计算过的温柔微笑。
至于小卡更不用说,沙发上传来一阵阵低沉、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
视线挪过去,只见沙发一角深深凹陷下去一大块!
一只体型堪比成年野猪的巨型灰斑猫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柔软的肚皮随着呼噜声起起伏伏,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旁若无人。
谁能想到,这货当初只是只饿得皮包骨、在垃圾堆里翻食的流浪猫?
现在这吨位,别说抓老鼠,比特犬见了它都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安娜叹了口气,目光从毛绒肉山移回苦大仇深的小教父身上,又瞥了眼旁边如同精密人偶般完美的阿月。
嗯,很好。
这河畔别墅的住户名录,拉出去都能拍《李昂家的奇妙物语》了。
她认命地放下小说,准备亲自下场,拯救一下被数学怪兽困住的小教父。
窗外的警笛和隐约的喧嚣?那只是背景音乐罢了。
就在安娜刚放下小说,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垫,异变陡生!
只见前一秒还对着作业本愁眉苦脸、哼哼唧唧的小鬼头蒂娜,身体猛地一个激灵!
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
她脸上所有的苦恼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人般的惨白,小嘴微张,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灵动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噙满了滚圆的泪珠,在眼眶里剧烈地滚动着,悬而未落。
她看向安娜的眼神不再是撒娇或求助,而是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惊慌,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
“安娜姐姐…他…他们来了…”
声音又细又颤,带着哭腔,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猫,
“…他们来了…!”
安娜心头猛地一沉,第一反应是自己逼功课逼得太狠,把孩子吓出心理问题了?
她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声音放得极柔,
“蒂娜乖,别怕,是姐姐不好,我们不写了,不写…”
“不是!!”
蒂娜猛地尖叫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和急促!
她小小的手指死死攥紧了安娜的衣角,指关节都泛白了,眼泪终于汹涌地滚落下来,混着巨大的恐惧砸在地毯上,
“是他们来了!跟…跟以前那些坏人绑我的时候…一样的感觉!呜呜呜…好可怕…他们要来了…要抓我!呜呜呜…”
说到最后,那压抑到极致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她的防线。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扑进安娜怀里,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深入灵魂的惊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黑暗和恶意笼罩的可怕夜晚。
轰!
安娜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不是功课!
是那个!!
蒂娜被绑架时留下的、如同噩梦般的应激创伤,安娜是知道的!
那种对特定恶意和危险、近乎本能的恐惧感知,是小鬼头内心深处最深的伤疤!她绝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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