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胜!”牛大力率先反应过来,振臂高呼。
“勇者胜!勇者胜!”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感染,压抑的恐惧转化为激昂的战意,呼喊声汇聚成浪,竟暂时压过了远处敌军的马蹄轰鸣。
就在这时,敌军潮水般的大军在距隘口约一箭之地外缓缓停住。庞大的军阵开始调整队形,中军位置,一群衣甲更为精良、打着华丽苏鲁锭(大纛)的骑士簇拥着一员魁梧的将领。那将领头戴铁盔,插着雉鸡翎,身披锁子甲,目光凶悍,正是此番鞑靼大军的统帅。
只见那统帅对身边一名骑士吩咐了几句,那骑士便催马而出,身后跟着数骑,打着白旗,向着隘口奔来。
“哨官,敌军遣使!”陈敢低声道。
何宇冷笑一声:“两军阵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劝降恐吓之辈。让他上前,听他说些什么,也好探探虚实。”
很快,那几名鞑靼使者来到隘口前百米处停下。为首一名中年汉子,面色倨傲,用生硬的汉话高声喊道:
“峪内的南蛮守将听着!我乃大汗帐下使者!尔等区区数百人,螳臂当车,岂能挡我数万铁骑之锋?识时务者,速速开关献降,可保性命富贵!若执迷不悟,待我大军破关,定叫尔等鸡犬不留,此地方圆百里,化为焦土!”
声音在峪口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何宇示意身旁一名通晓胡语的士兵回话。那士兵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呔!那鞑子听着!我大明将士,只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此峪乃大明疆土,寸土不让!尔等若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爷爷们的刀箭,正渴饮虏血!”
言辞铿锵,掷地有声。阵地上的明军士兵闻言,胸中豪气顿生,纷纷以刀击盾,以枪顿地,发出沉闷的轰鸣,以示回应。
那鞑靼使者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强硬。他又厉声威胁了几句,见何宇这边毫无反应,反而士气高涨,只得悻悻然拨转马头,回去复命。
劝降失败,意味着血战不可避免。
何宇望着使者远去的背影,以及远处那如同乌云压顶般的敌军大阵,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铁锏。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他心神更加凝聚。他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全军听令!”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弩手预备!刀出鞘,枪前指!今日,便让这些鞑虏,见识一下我大明边军的血性!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怒吼声再次响彻黑石峪,与远处鞑靼大军中逐渐响起的进攻号角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抗。天地之间,肃杀之气达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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