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乎力竭的顾清晏,也挣扎着集中最后的精神力,将一道微弱却极其精准的、蕴含着“艾莉森临终担忧”情绪印记的织梦波纹,送向了意识正在疯狂边缘挣扎的雷文!这是最后一击,旨在唤醒他心底最深的执念,加剧其反抗!
“不——!”塞勒菲娜似乎感应到了危机,尖叫着想要挥动剪刀阻止,但精神受创下的反应慢了一拍!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琴弦崩断。
那道连接塞勒菲娜与雷文的无形纽带,被江望舒的时序之刃精准斩断!
“噗——!”塞勒菲娜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液,身体软软地跪倒在地,金色剪刀哐当一声掉落一旁。她抬起头,空洞的眸子第一次充满了茫然与……一丝无法言喻的脆弱,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像个被抢走唯一玩具的孩子,喃喃道:“断了……妈妈的线……断了……”
而另一边,纽带断裂的瞬间,雷文浑身剧震,抱头的双手猛然松开,眼中的黑暗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彻底破碎、充满血丝与疯狂的眼眸。他不再抽搐,而是僵直地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跪倒在地、嘴角溢血的塞勒菲娜身上。
没有了操控,但积累了数年的仇恨、刚刚得知的残酷真相、以及精神被肆意玩弄后的极致屈辱与疯狂,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
“是……你……都是因为你——!”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再是傀儡的精准,而是回归了最初那种毁灭一切的、纯粹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双枪,不再理会江望舒和顾清晏,将所有怒火、所有子弹,毫无保留地倾泻向近在咫尺的塞勒菲娜!
砰砰砰砰砰——!
炽热的死寂弹幕,如同暴风骤雨,将跪在地上的白色身影彻底淹没!
烟尘弥漫,碎屑纷飞。
江望舒和顾清晏喘息着,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失控的复仇。
然而,就在弹幕停歇的瞬间,烟尘中,传来塞勒菲娜低低的、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烟尘缓缓散去。
塞勒菲娜依旧跪在原地,白色的长裙变得破破烂烂,沾满污渍与……自己的鲜血。但她身上,却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一层薄薄的、由无数破碎布料与暗红能量交织而成的、如同破败羽翼般的屏障,在她身前缓缓消散。她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空洞的眸子,再次望向疯狂射击后喘息着的雷文,里面不再是茫然,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仿佛看待死物的漠然。
“坏掉的玩具……”她轻轻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平静,“就不能……再修了。”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对着因脱力而单膝跪地的雷文,虚空一抓。
“回来。”
一股无形的、远比之前更强大的吸力,骤然作用在雷文身上!他刚刚挣脱束缚的意识,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眼中的疯狂迅速被空洞取代,身体再次变得僵硬!
刚刚斩断的线,竟以更粗暴、更绝对的方式,要重新连接!
不,是彻底吞噬!
江望舒瞳孔骤缩,她感受到塞勒菲娜的气息在受伤后非但没有衰弱,反而与整个“颠倒圣堂”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变得越发深不可测!
这座圣堂,本身就是她最大的力量源泉!
“清晏!阻止她!”江望舒低喝一声,顾不上伤势,时序之力再次催动,目标直指塞勒菲娜那只虚抓的手!
顾清晏也咬牙强撑起身体,织梦心镜燃起最后的光芒,试图干扰塞勒菲娜的精神。
但,似乎晚了半步。
雷文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滑向塞勒菲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整个圆形厅堂,不,是整个“颠倒圣堂”,突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这一次,并非源于塞勒菲娜的力量,而是来自外部!穹顶之上,传来巨大的、仿佛空间结构正在崩塌的轰鸣声!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虚假的天光扭曲明灭!
一股强大而陌生的空间波动,猛地穿透圣堂的壁垒,横扫而至!
在这股外来的干扰下,塞勒菲娜对雷文的掌控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出现裂痕的穹顶,空洞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近乎恐慌的情绪?
“外面……怎么了?”顾清晏愕然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江望舒也感应到了那股外来的、充满侵略性的空间力量,眼神无比凝重。
有第三者,强行闯入了这片扭曲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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