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寒冬的秦岭脚下,秦家庄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蓬勃生机。
警备团的正式任命状终于抵达,压在秦云肩头的责任更重了几分,随之而来的,还是近乎脚不沾地的忙碌。
自从西安事变后回到秦家庄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秦云感觉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
最令他意想不到且惊喜的,是员工技术培训学校甫一招生便引来的空前盛况。
第一期培训班报名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
迅速扩散至周边县城,甚至触动了那些背井离乡、漂泊至此的东北、平津流亡青年的心弦。
吸引力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
只需经过为期半年的系统学习,通过严格的毕业考试,便能获得进入蒸蒸日上的秦岭集团公司工作的机会。
这不仅仅是一份糊口的差事。
每月有稳定发放的十几块大洋薪水,在此时此地堪称优渥;
更诱人的是,集团包揽了住宿,而关于集团食堂的传说,早已不胫而走:饭菜不仅价格低廉得惊人,滋味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据说连城里老字号饭馆的招牌菜都难以匹敌。
这对对失去家园流亡在外或日日劳作却还是生活在贫困线上的青年们而言,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
报名的长龙从学校门口蜿蜒出去,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对未来的热切期盼。
原“宏图”小学校长、新任员工技术培训学校校长东方兴亮,起初还忧心忡忡,担心生源不足。
眼前的景象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原定每班30人的规模被汹涌的人潮瞬间填满,迫不得已,只得扩编至每班近40人,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
然而,一道门槛也清晰地横亘在本地青年面前:
年龄须在35岁以下,且必须具备高小毕业学历。
这道“学历坎”,让不少本地踏实肯干却因家境贫寒而辍学的年轻人扼腕叹息。
因此,最终成功报名的学员中,竟有大半是操着东北口音或略带平津腔调的流亡青年。
他们携带着离乱的伤痛,也带来了更高的文化起点和更强烈的改变命运的渴望。
秦云审时度势,敏锐地察觉到运输力量的紧迫需求和马上就要到来的一大批汽车的需要。
他指让东方兴亮增开了一个驾驶技术与汽车修理技术的短期速成班,专门面向那些已有一定驾驶经验或修理基础的青年。
在入选名单里,秦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于喜子的大儿子于福鑫。
这位曾在外面闯荡做小生意的青年,听闻全家如今都已在秦岭机械厂安顿下来:
父亲于喜子、弟弟于福磊如今都在机械厂里做工,弟弟的月薪已涨到了十八块;
更令他心头一热的是,连年幼的妹妹也在宏图学校安心读书。
一家人竟在秦家庄这个原本陌生的地方重新聚拢!
他本就在学徒的时候学过驾驶技术,得知厂里急招驾驶员,立刻托父亲报了名,下午便辞了工,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秦家庄。
于喜子捧着儿子的报名单,百感交集。
骨肉分离的愁云曾笼罩这个家庭,未曾想,峰回路转,竟在秦云一手打造的这片新天地里得以团聚。
当晚,老于家那间秦家庄的村舍里,破天荒地飘出了浓郁的酒菜香气。
于嫂子倾其所能,做了一桌虽不奢华却情意满满的饭菜,烫了一壶老酒。
父子三人围坐,杯盏交错间,诉说着离情,畅谈着新生活的希望。
酒入愁肠,化作团聚的喜悦,爷仨直喝得酩酊大醉,连睡着的鼾声里都透着安稳与满足。
这股“技术改变命运”的浪潮,意外地猛烈冲击了周边地域沉寂已久的教育土壤。
各县的高小班(高级小学)里,前所未有地出现了一幕奇景:
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岁上下的青壮年,为了那张通往技术学校的“高小文凭”,甘愿与八九岁的稚嫩孩童同坐一室,捧着书本,听得无比认真。
曾经门可罗雀、经费捉襟见肘的各县文教局,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每天都有心急火燎的人登门,或托关系,或苦苦哀求,只为能插班进高小,尽快拿到那张沉甸甸的毕业证书。
知识的价值,从未如此具体而迫切地展现在这片土地上。
与此同时,来自大洋彼岸的货物,正源源不断地抵达华山火车站。
秦云通过克里森和罗根采购的首批物资到了。
那40名驾驶与汽修短期班的学成的学员,连同厂里原有的23名老司机,迅速被编组起来,成立运输车队。
接收那批到来的货物。
顾长松以惊人的效率组建起秦岭集团的第一支正规汽车队。
队长和副队长一职,毫无争议地落在了老司机耿长贵、乔大羽肩上。
这位从东北一路颠沛而来的老司机,是秦岭机械厂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员,技术精湛,为人沉稳可靠,他的搭档乔大羽同样来自东北,也是运输队的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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