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互对视一眼便不再犹豫,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到东侧的杂物堆旁,动作轻巧地扒开一些松散的柴禾枯枝。
尽量腾出一个能容纳四人藏身的空间,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并将柴禾略微整理了一下,遮盖住身体露出缝隙。
好在现在天黑,院子里光线昏暗,如果不是有人特意走到近前仔细翻找查看,并不能轻易发现那堆毫不起眼杂物堆里竟然还躲藏着四个大活人。
四人刚刚在杂物堆里安顿好身形隐蔽妥当,连一口喘息还没匀过来呢。
就听得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秦云等人的心头!
杂物堆里四个人瞬间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张地透过柴草缝隙向外窥视。
秦云也是瞳孔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杀猪刀。
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带着几分客气和热情:
“亲家母亲家公,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二位住在这间屋里吧。
房间我早就叫下人收拾打扫干净了,被褥都是新的,保证暖和。”
借着从敞开的大门透进来的微光,秦云看清了进来的人。
为首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面色憔悴,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忧虑。
女的则是一脸愁容,眼圈泛红。
秦云心中一动,这两人正是刚才在牌楼底下的婚宴酒席上,坐在王喜山伯母身侧的那对夫妇——
也就是今天这场荒唐婚礼中,新娘子的父母!
紧接着,那女声继续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一路劳累。
二位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两位亲家休息了。”
带着这对夫妇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绸缎衣裳,看样子是庄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灯笼、夹着一个小包袱的丫环。
那妇人说着话,便引着两位夫妇走到正屋门前,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了屋门。
进屋后点亮了屋内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立刻从屋内映照出来,将院子里一小片地方照亮。
秦云 忙躲到阴暗之处。
那妇人似乎不愿多待,点亮灯后,便带着丫环匆匆离开了院子,临走时还顺手将院门关好了。
院子里只剩下这对夫妇。两人默默地坐在坑头,相对无言。
片刻之后,那妇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地滑落下来。
残破的窗棂将月光切割成斑驳的碎片,洒在冰冷的泥土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更添了几分凄凉。
妇人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着对面那个同样面色憔悴,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男子。
用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哽咽着对丈夫说道:
“人家都说你个老金头就是个烙铁头,又臭又硬,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当真没说错!
你……你在德国好好的硬是要回来!
也好,回来你就在沈阳好好当你的大学教授,那日子不好吗?非得……非得折腾!
你一个研究枪械的专家,人家日本人都明明白白给你说了,只要你肯留下,不仅保证咱们全家安全。还会给你双倍的薪水,提供更好的条件!”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委屈,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男子,也就是老金头,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猛地一跺脚,生气地说:
“我就是死,也不能当那亡国奴!
给日本人做事?那是助纣为虐?那是卖国求荣!
我金某人读了一辈子书,也教了一辈子书,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堂堂正正地去死!”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节。
妇人被丈夫的怒火震慑了一下,但随即,更多的委屈和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行,行!咱不当亡国奴,咱有骨气!
那……那咱从沈阳跑出来,到了西安城里,东北大学的宁校长亲自请你担任临时大学的教授,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行吗?
你非要带着舜英,千里迢迢地来这人生地不熟的陈仓,投靠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现在倒好,亲戚没找着,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咱们的舜邦,你那宝贝儿子,也跑去当了兵。
一年多了也……也没有半点音讯!生死未卜!”
她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倾泻出来:
“还有咱们的舜英……咱们那苦命的舜英啊!
今天才来就遇上了这群挨千刀的土匪!
还要把她……把她祸害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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