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趣的…小虫子…”拓跋弘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贪婪的弧度,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纯净的…令人厌恶又渴望的气息…是钥匙吗?还是别的什么?”他手中的长杖再次顿地,一股更加隐晦、更加针对性的混乱波动,如同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苏清韫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
苏清韫全身心沉浸在稳定城墙的感知中,对这股阴险的侵袭最初并未察觉。直到肩头烙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被无数冰冷毒牙啃噬的剧痛,玉璜也猛地发出急促的震颤示警!
她霍然睁眼,只见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杂着暗红与漆黑丝线的扭曲波动,已然袭至面前!那波动中蕴含的混乱、侵蚀与堕落意味,让她灵魂都感到一阵颤栗的恶心!
躲闪已经来不及!她此刻心神与城墙相连,骤然中断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遭到反噬!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韫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非但没有撤回按在城墙上的手,反而将更多的心神与玉璜中那温和的“生”之力注入城墙,完成最后一点关键处的稳定。同时,她空出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那道袭来的混乱波动!
玉璜光华瞬间内敛,全部汇聚于她左手掌心,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凝实无比的玉色光盾!光盾之上,流淌着极其细微、却蕴含着至高秩序与净化意味的法则纹路!
无声的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不适的、如同滚油泼雪般的“嗤嗤”声!暗红黑色的混乱波动狠狠撞在玉色光盾上,试图侵蚀、污染、突破!玉色光盾稳稳定格,纹路流转,将那充满恶意的波动死死抵住、消磨!
苏清韫浑身剧震,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左手掌心传来针刺般的剧痛,光盾明灭不定。她与拓跋弘的境界差距太大,即便只是对方一次阴险的远程侵袭,也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玉璜之力被急速消耗。
但她没有退!她知道,此刻退一步,不仅自己可能被这混乱力量侵蚀,刚刚稳定下来的城墙也可能再次陷入危机,更会暴露自己更多的底细。
她咬紧牙关,调动起全部意志,催动着玉璜中那源于星垣本源的、对一切混乱与邪异具有天然压制力的秩序法则,死死撑住光盾!
远处的拓跋弘轻“咦”一声,显然没料到对方能挡住他这一下偷袭。他眼中兴趣更浓,也闪过一丝忌惮。“果然…是令人讨厌的秩序味道…”他手中长杖微抬,似乎准备加大力度。
然而,就在此时——
西南角城墙内侧,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巨石落定的轰响,以及守军震天的欢呼!
“堵住了!缺口堵住了!”
谢珩在内侧指挥援军,终于用巨木沙袋和血肉之躯,暂时封堵、加固了最危险的墙基部分!城头守军也趁势反击,将攀上城头的残余北漠兵尽数剿灭,重新控制了那段垛口!
虽然墙体依旧伤痕累累,但最危险的崩塌危机,暂时解除了!
拓跋弘见状,眼中红芒闪烁,冷哼一声,抬起的杖头缓缓放下。第一次重点试探性进攻,未能一举建功,反而折损了不少精锐。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依旧巍峨耸立、血流成河却依然未被攻破的葬雪关城墙,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和狰狞。
“鸣金。”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对手下吩咐,“让儿郎们撤下来。今晚…到此为止。”他的目光,最后森冷地掠过了城头那道已然收敛了所有光华、正被一名玄甲卫扶住的素白身影,以及那道刚刚从内侧巷道跃回城头、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的玄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谢珩…还有那个有趣的女人…我们慢慢玩。”
呜——!
北漠军中,代表着撤退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带着不甘与怨毒。
如同退潮般,攻城的北漠军开始有序后撤,留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一片被鲜血浸透、又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猩红雪地。
城头守军,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但没有人欢呼胜利,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失去战友的悲恸,以及望着城外那连绵不尽敌营火光的沉重压力。
谢珩拄着剑,剧烈喘息着,胸腹间的旧伤和新增的无数细小伤口都在灼痛。但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带血的苏清韫。
他推开想要搀扶的亲兵,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隔着硝烟、血腥和尚未散尽的杀伐之气。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未消的怒意,有深沉的担忧,有难以置信,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怕与悸动。
“谁让你动手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激战后的疲惫和压抑的情绪。
苏清韫缓缓抬起眼睫,迎上他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无法掩饰的虚弱。她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很轻,却清晰:“城墙若塌,关破人亡,契约亦成空谈。我做了该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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