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祁连山腹地,地形愈发复杂凶险,仿佛一瞬间从开阔的戈壁跌入了大自然精心打造的迷宫。昔日平坦的戈壁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陡峭的山崖与蜿蜒曲折的山道,路面布满了尖锐的碎石与湿滑的苔藓,棱角分明的碎石如同刀刃般凸起,稍不留神便会划破马蹄,甚至让人失足坠落。两侧的山崖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灰白色的岩石裸露在外,怪石嶙峋,有的如猛兽咆哮,有的如利剑出鞘,形态各异,令人望而生畏。山崖上生长着茂密的针叶林,松柏挺拔,枝叶交错,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晃动的光斑,更添了几分诡异与幽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与松针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吸入鼻腔,带着一丝清凉的寒意。山道狭窄得仅能容纳两匹马并排通过,有时甚至需要单人单骑才能勉强前行。队伍行进速度骤减,原本每日百里的行程,如今只能勉强推进五十余里,这让达杰心中愈发焦急 —— 时间紧迫,每耽误一日,向阳谷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大家小心脚下,注意保持队形!切勿拥挤,依次通过!” 阿骨打手持一把巨大的开山斧,斧头通体黝黑,刃口寒光凛冽,显然是用精铁打造而成。他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形魁梧如铁塔,肌肉贲张,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遇到挡路的树枝与藤蔓,他便挥起开山斧,奋力劈砍,“咔嚓” 声不绝于耳,粗壮的树枝应声断裂,藤蔓被斩成数段,为后续队伍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既清除了障碍,又没有过多地破坏周围的植被,避免引发山石滚落。
在阿骨打身后,段匹磾带领着西羌护卫队紧随其后。段匹磾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长枪,目光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指挥着护卫队的士兵们,用粗壮的绳索将散落在山道中央的巨石拖到路边 —— 这些巨石有的重达数百斤,士兵们需要齐心协力,喊着号子,才能将其缓缓挪动。“一、二、三,用力!” 整齐的号子声在山谷中回荡,士兵们憋红了脸,青筋暴起,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他们知道,只有清理好这些障碍,后续的队伍才能顺利通过,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与受伤的士兵,经不起任何耽搁。
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在前劈砍障碍,一人在后清理路面,硬生生在复杂的山林中开辟出一条可行的通道。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愈发高大,汗水浸湿的铠甲与衣物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那是坚持与毅力的象征。
队伍中段的流民队伍尤为艰难。这支流民队伍大多是白马部落的老弱妇孺,还有一些在战乱中失去家园的其他部落族人,总数超过千人。他们中有的老人年逾七旬,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有的孩子尚幼,无法长时间行走,只能由父母抱着或背着;还有一些妇女身体虚弱,经过连日的行军,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的衣衫破旧,沾满了尘土与草屑,脸上满是疲惫与憔悴,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对未来的期盼,支撑着他们不断前行。
苏晴穿梭在人群中,她身着素色布衣,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的容颜。她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水囊,里面装满了清凉的泉水,不时递给口渴的老人与孩子。“大爷,喝点水吧,歇口气再走。” 苏晴走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面前,语气温柔,如同春日的暖阳。老妇人拄着一根简陋的木杖,气喘吁吁,脸色苍白,闻言点了点头,颤抖着接过水囊,喝了几口。苏晴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烤面饼,递了过去:“大娘,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前面不远就有平坦的空地,我们到那里休息片刻。”
老妇人感激地看着苏晴,眼中噙着泪水,声音沙哑:“多谢苏姑娘,多亏了你与各位将士,不然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埋在半路上了。” 她的家人在黑狼部的突袭中不幸遇难,是苏晴将她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一路照顾至今,这份恩情让她铭记于心。
“大娘您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苏晴微微一笑,搀扶着老妇人,慢慢向前走去。她的脚步轻盈而稳健,尽管自己也很疲惫,但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不断安抚着流民们的情绪,鼓励着他们坚持下去。
遇到陡峭难行的路段,苏晴便指挥着几名健壮的士兵,用粗壮的松木搭建简易的担架,将行动不便的老人与孩童抬上。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起担架,脚步缓慢而平稳,尽量避免颠簸,确保担架上的人安全。“慢点,慢点,前面有个陡坡,大家小心脚下!” 苏晴在一旁叮嘱道,目光紧紧盯着担架,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在苏晴的悉心照料与鼓励下,流民们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尽管身体疲惫,但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掉队,都在尽力跟上队伍的步伐。他们知道,只有尽快抵达向阳谷,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才能重新拥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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