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将心网感知彻底内敛,不再向外探求,也不再维持复杂的内守基准,只保留最核心的一点清明意识,如同暴风雨夜晚灯塔上的微光。
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意识高度集中却又极度放松,身体疲惫不堪却又仿佛充满了某种原始的躁动。
铃木惷的发球来了。依旧带着干扰。
清风“看”着球飞来,却又仿佛没看。他的身体,在他意识做出明确指令之前,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
不是预判,不是计算,而是一种……顺应。
顺应球的来势,顺应身体的疲惫与剩余的力量,顺应空气中那被“小型无间幻域”扭曲后产生的、常人无法察觉的、最细微的“力场流向”变化。
他的脚步移动看似踉跄,却恰好踩在了最省力、最能维持平衡的点上。他的挥拍动作不再追求完美发力,而是以一种近乎“卸力”与“引导”的巧妙方式,迎上了那颗没入“虚无”前一刻的网球。
球拍与球接触的刹那,清风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和角度微微一转。
没有剧烈的撞击声。
网球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轻柔地改变了方向,划出一道低平的、贴着球网的弧线,刚好绕过那片刚刚生成的“小型无间幻域”的边缘,轻飘飘地落在了铃木惷另一侧的网前空当。
铃木惷正准备迎接从“虚无”另一侧飞出的、或是清风仓促救回的高质量反击球,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个轻巧到极致的、仿佛羽毛般飘落的短球!
他愣了一下,才慌忙启动,但为时已晚。
球第二次落地。
“15-40。”
全场寂静。
这一球,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速度,甚至谈不上多么精妙的角度。但它出现得如此不合常理,如此举重若轻,如此……恰到好处地破解了那致命的“小型无间幻域”!
“那是……什么?”金太郎张大了嘴。
手冢国光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他感觉到,场上的清风,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铃木惷死死盯着那颗轻轻滚动的网球,又猛地抬头看向对面那个喘息着、似乎随时会倒下,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
刚才那一球……不像是计算,更像是……本能?或者,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感知”与“控制”的融合?
他心中的不安,第一次压过了对自身能力的自信。
清风缓缓直起身,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真气,以及一种奇异的、仿佛身体每一部分都在自主呼吸、自主感知周围世界的微妙感觉。刚才那一刻,他似乎触摸到了某种门槛。
“继续。”他对着发愣的铃木惷,平静地说道。
三个破发点,还剩两个。
比赛,还未结束。
而一股新的、令人心悸的波澜,已然在极限的深水中,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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