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象国那场因情触犯天条的风波余韵未散,质疑的种子已悄然播撒于部分仙神心田。西行团队继续前行,然而取经路仿佛永无宁日,才离了星官下凡的是非地,又逢一座恶山挡路。
但见这山:巍巍峻岭,削削尖峰。湾环深涧下,孤峻陡崖边。野菊残英落,新松嫩蕊垂。山风过处,却无清新之意,反带着一股燥热的丹火之气与隐隐的宝光威压。正是那平顶山。
早有日值功曹化身樵夫提醒,此山有妖魔厉害,专候取经人。玄奘忧心,孙悟空却是不惧,火眼金睛运转,已瞧出山中妖气虽盛,其根底却非污浊孽障,反而透着几分熟悉的清灵仙韵,只是这仙韵之中,夹杂着一丝刻意为之的凶戾与……某种更深沉的、仿佛执行秘密指令般的诡异感。
“师父莫慌,不过又是哪家走脱的看门童子、座下灵兽,拿了主人家几件宝贝,在此装腔作势罢了。”孙悟空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心中却警惕起来。这感觉,与之前遇到的妖魔截然不同。
果然,行至山中,便被两个魔头拦住去路。一个头顶金角,一个生着银角,自称金角、银角大王,气势汹汹,手持画影图形,指名要拿唐僧。其麾下小妖如潮,更兼手持几件宝光冲霄的物件——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七星剑、芭蕉扇、幌金绳!
孙悟空与二者交手,发现其武艺神通倒也寻常,远非自己对手。但那几件宝贝却着实厉害!紫金红葫芦与玉净瓶口吐玄光,能收人拿物;七星剑锋锐无匹,引动星辰杀伐之气;芭蕉扇一扇,便是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幌金绳更是如同活物,一旦被其锁定,极难挣脱。
几次三番,孙悟空凭借大罗圆满的修为、精妙的变化之术与【逆命斗战系统】的急速分析推演,险之又险地避开法宝锋芒,甚至反过来戏弄了金角银角一番,比如以毫毛变个假葫芦诓骗其名号,或是利用速度优势抢夺法宝。
然而,在周旋过程中,孙悟空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童子(他早已看破其乃太上老君身边看炉的童子)的行为透着古怪。他们看似凶恶,欲置自己于死地,但下手之间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仿佛在执行命令的同时,又被另一重意志约束。尤其当孙悟空故意卖个破绽,看似要被葫芦吸入时,那金角眼神中竟闪过一丝与其“妖魔”身份不符的犹豫与惶恐!
“有意思……”孙悟空心中冷笑,“这两个夯货,怕是身不由己,背后那老倌儿,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他猜得没错。三十三天之外,兜率宫中,太上老君看似闭目神游,实则一缕神念早已投注于平顶山。他对金角银角能否擒拿孙悟空并不抱太大期望,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屡屡超出天机推演的猴头,身上那丝越来越明显的、“非此界本源”的异数之力!
这力量,纯净而高渺,带着一种“定义”与“秩序”的韵味,迥异于他所知的任何洪荒本源。自这猴子大闹天宫后,这股力量便若隐若现,尤其在五行山下脱困、乃至近期,愈发清晰。老君欲借此番劫难,以自家法宝为试金石,好好掂量掂量这“异数”的深浅,看看它究竟能对抗何等层级的规则法宝,其背后又站着何方神圣?
孙悟空不知老君具体所想,但也明白此乃试探。他心中傲气被激起,更兼系统辅助,索性放开手脚,与那几件大名鼎鼎的法宝周旋起来。
他利用对能量规则的敏锐感知,在紫金红葫芦玄光及体的瞬间,以磅礴法力扭曲周身空间,制造出短暂的“不存在”状态,骗过葫芦锁定;他以筋斗云极致速度,在幌金绳缠绕前的刹那移形换位;他甚至尝试以自身蕴含秩序道韵的法力,去冲击芭蕉扇扇出的狂风结构,虽不能完全平息,却也减弱了其威势。
最惊险一次,他被七星剑的星辰杀伐之气扫中,护体金光剧烈摇曳,体内那丝源自白元的秩序之力自主流转,竟将那无孔不入的星辰煞气缓缓“理顺”、“安抚”,虽未能完全化解,却也保得自身无虞!
这一幕,让暗中观察的太上老君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此力竟能干涉星辰杀伐规则……虽尚微弱,本质却高得惊人!”
几番斗智斗勇,孙悟空虽略显狼狈,却也将五件宝贝的效用、弱点摸了个七七八八。他本可施展雷霆手段,将这失了法宝依仗便不堪一击的金角银角打杀,但他心思一转,却改变了主意。
他假意被幌金绳捆住,被带回洞府。却在金角银角松懈之际,施展神通脱困,反将两个魔头制住,夺了所有宝贝。
看着吓得面如土色、磕头求饶的金角银角,孙悟空掂量着手中的紫金红葫芦,嗤笑道:“两个蠢材!仗着老君几件宝贝,便敢在此为祸?今日俺老孙心情尚可,看在老君面上,饶尔等不死!回去告诉老君,他的人情,俺老孙记下了!若再纵容手下为恶,休怪俺老孙打上兜率宫,与他理论!”
他并未毁坏任何一件法宝,也未伤童子性命,只是将他们捆了,丢在洞中,随后救出玄奘,烧了洞府,扬长而去。此举,既展露了手段,又留了余地,可谓是卖给太上老君一个不小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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