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那试禅心的庄园,西行团队继续跋涉。四圣的试探如同一面镜子,照见了各自心性,也让团队内部的氛围愈发微妙。玄奘禅心愈坚,孙悟空洞察更深,猪八戒收敛不少,沙僧沉默前行,白龙马稳健如初。
这一日,忽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星碍日,云绕雾缠。行至山前,见松坡冷淡,竹径清幽,一带粉垣护着数重楼阁,隐隐有钟磬之声传来,仙气氤氲,竟是一处道家洞天。山门旁立一石碑,上书十个大字:“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万寿山五庄观?”玄奘沉吟,“听闻此间主人,乃与世同君镇元子,号地仙之祖,身份尊崇,我等当往拜会。”
一行人整理衣冠,叩响山门。开门的是两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的小道童,一名清风,一名明月。得知玄奘乃东土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和尚,二人态度不算热络,却也依礼将众人引入观内奉茶。
观中陈设古朴,道韵自然。只是那清风明月,言语间颇有些倨傲,尤其提及自家师父镇元子受邀往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不在观中时,更是带着几分“我家师父乃世外高人,不与尔等凡俗同列”的意味。
“家师临行前有言,故人金蝉子转世途经,可打两枚人参果与他享用。”明月说着,目光扫过玄奘,又瞥了眼毛脸雷公嘴的孙悟空和长嘴大耳的猪八戒,嘴角微撇,“只可惜,有些人却是无福消受这等天地灵根。”
孙悟空何等灵觉,岂会听不出这言语中的轻视?他本就对这等“超然物外”、看似与世无争实则界限分明的姿态有些不耐,闻言火气便有些上涌。加之脑海中【逆命斗战系统】隐隐提示,此乃劫难一环,那果树似乎牵连甚广。
清风明月果然取来金击子、丹盘,到后园打下两枚人参果,送至玄奘面前。那果子果真如三朝未满的孩童,四肢俱全,五官兼备。玄奘自幼为僧,持戒精严,只道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如何肯吃?连连推辞,心中只觉惶恐。
清风明月见圣僧不识货,言语间更添了几分讥诮,拿着果子自顾离去。猪八戒在一旁看得口水直流,撺掇孙悟空去偷几个来尝尝。
孙悟空被那俩道童的态度激怒,又被猪八戒怂恿,心中那股对“既定安排”与“高人一等”做派的反感达到顶点。“地仙之祖?超然物外?俺老孙偏要看看,动了你这灵根,又能如何!”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使个神通,径入后园。
只见那园中正中心有一棵大树,青枝馥郁,绿叶阴森,树叶儿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正是那草还丹,又名人参果树。孙悟空也不多想,使出手段,晃金箍棒将那宝树推得根断枝折,叶落果枯!一时间,灵机溃散,园中仙气骤降。
推倒果树,孙悟空心中那口郁气稍解,却也知闯下大祸,与猪八戒、沙僧分吃了偷来的几个人参果,便回去歇息。
却说那镇元大仙自弥罗宫归来,刚至山门,便觉观中灵机有异,掐指一算,已是了然。他身形一晃,已至后园,见那天地灵根倒折在地,仙果尽落,眉头微蹙,却并未立刻雷霆震怒。
他的神念扫过整个五庄观,在那闯祸的猴头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猴子,太乙金仙修为不假,但其法力根基之雄厚,隐隐透出的那一丝迥异于此界本源的秩序力量,却绝非寻常!还有那唐僧,看似凡僧,神魂深处却隐有浩瀚佛光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智慧,与寻常金蝉子转世亦不相同。
这支取经队伍,果然如一些隐晦传言所说,透着古怪。
正当镇元子沉吟之际,一个清朗平和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道友,灵根折损固然可惜,然天地循环,劫数亦为定数。道友执掌地书,梳理洪荒地脉,功德无量,然可知‘厚德载物’之上,尚有‘承载天道’之境?”
镇元子心中一震!这传音之人,道韵高渺,竟让他这地仙之祖都感到深不可测!他凝神感应,只见虚空微澜,一道朦胧清光化身显现,正是白元以创世神权柄凝聚的分身。
“阁下是?”镇元子神色凝重。
“一介游方散人罢了”白元化身淡然道。“观道友困于地仙之祖位业久矣,可是在寻觅那证道混元,成就圣人之机?”
镇元子默然,这确实是他心中所求。
白元化身继续道:“地书乃洪荒大地脉络所化,承载万物,记录万灵。道友以此梳理地脉,功德深厚,然此乃‘守成’之道。何不更进一步,以地书沟通诸天万界之‘地’之概念?引万界地气滋养洪荒,亦将洪荒地脉秩序辐射诸天?届时,地道昌隆,道友身为地仙之祖,自可借此大气运、大功德,窥得那一线混元道果,乃至……以地道证圣!”
这番话,如同混沌中劈开的一道亮光,直指镇元子修行前路!他执掌地书亿万载,从未想过可以如此运用!沟通万界地气,辐射洪荒秩序……这已超出了他以往对“地仙之祖”职责的认知,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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