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黄风岭,西行队伍继续前行。猪八戒的加入,虽多了几分吵闹,却也分担了不少杂务,让玄奘能更专注于内心的修行与对沿途众生的观察。孙悟空依旧保持着那份桀骜下的清醒,时时以火眼金睛洞察虚妄。
这一日,前方忽遇一条恶水拦路。但见这河:
波涛汹涌,恶浪滔天。浑浑沌沌,难分南北;渺渺茫茫,不辨西东。水流激荡如雷吼,浪花翻卷似雪崩。鹅毛不浮,芦花定沉,端的是一条绝流!
岸边立一石碑,上书三个篆字“流沙河”,旁边两行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好家伙!这水忒也凶恶!”猪八戒抻着脖子望了望,咂舌道,“怕是连老猪我这身水性,下去也得打个旋儿!”
孙悟空跳上一块巨石,手搭凉棚观望,只见那河水浑黄,隐有腥气,更有一股深沉的、仿佛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怨煞之气从河底透出,令人心悸。“师父,这河里必有古怪,妖气浓得化不开,且与寻常精怪不同,带着股……天界的肃杀与沉沦的死气。”
玄奘眉头微蹙,西游前,自己梦中宿慧觉醒,金蝉子以及前面几个转世身的记忆就已经觉醒,知道此河中乃天庭卷帘大将,自己的前世身均被此寮吃了。这时脑海中【金蝉觉世系统】已传来急促警示与信息流:
【目标区域:流沙河。】
【关键人物:卷帘大将转世,沙悟净。】
【状态:极度浑噩,神魂被戾气与痛苦包裹,记忆混乱。体内积压庞大煞气,源于多年杀戮与穿心之苦。核心禁制:玉帝所下“穿心咒”,每七日飞剑穿胸肋百余下,兼有锁魂之效。】
【深层背景:乃天庭与灵山博弈选定之取经人,因“失手打碎琉璃盏”之由被重罚,实为清除其原有烙印,打入凡尘承受苦难,磨去锋芒,以便西行后收割功德。其本身为天庭旧将,知晓部分内幕,乃重要突破口。】
【建议:尝试以《净世梵音》结合系统能量,穿透戾气,唤醒其被压抑的本心与记忆。风险:可能引动其体内煞气反噬或触发禁制。】
“穿心咒……收割功德……”玄奘虽然早已知道西游的内幕,可自身力量不足以颠覆这一盘棋,但心中仍有震动,面上却愈发悲悯与坚定。他已知西行路上多棋子,却未想到竟有如此酷刑加身、命运如此凄惨者。
正当他思索渡河之策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河中跃出一个妖魔来!只见他生得:一头火焰般的红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项下悬挂九个骷髅头,手持一根宝杖,眼中尽是狂暴与麻木。
正是沙僧!他却不似猪八戒初时还能言语,此刻只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挥动宝杖便向岸上众人打来!
“保护好师父!”孙悟空大喝一声,掣棒迎上。猪八戒也舞动钉耙,从旁策应。
这沙僧武艺高强,更兼一股不要命的悍勇,体内那股被压抑多年的凶煞之气隐隐勃发,竟与孙悟空、猪八戒斗得难分难解。尤其是他项下那九个骷髅头,隐隐构成一个诡异的阵势,散发出吸魂夺魄的寒意。
然而,玄奘注意到,沙僧的眼神深处,除了狂暴,还有一丝极深的痛苦与迷茫,仿佛一个被困在噩梦中的囚徒。
他不再犹豫,当即于岸边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全力运转【金蝉觉世系统】,将其特殊的净化能量与自身领悟的佛法真谛融合,口诵专门针对神魂戾气与痛苦记忆的——《净世梵音》。
此音非寻常诵经声,其音节古老而宏大,带着洗涤灵魂、安抚创伤的无上伟力。道道柔和而坚韧的金色波纹,自玄奘周身荡漾开来,无视物理阻碍,直接穿透流沙河的恶浪与沙僧周身的凶煞之气,向其灵台深处渗去。
“嗷——!”沙僧如遭雷击,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嘶吼。那梵音如同阳光照进万年冰封的深渊,触及了他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封印。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
凌霄宝殿,因失手打碎琉璃盏(那盏似乎本就有些不对劲)而跪地请罪……玉帝冰冷无情的面容与毫不留情的判决:“打入流沙河,每七日万剑穿心!”……堕入凡尘,承受那无穷无尽的穿心之苦,每一次飞剑穿胸,都伴随着神魂的撕裂与对过往忠诚的嘲弄……还有更早之前,一些模糊的关于天庭内部派系倾轧、关于某些不可言说交易的片段……
“为什么……我为天庭效力多年……为何如此对我?!”沙僧抱着头颅,发出痛苦的质问,眼中的狂暴渐渐被巨大的悲伤、冤屈与愤怒取代。那积压了数百年的煞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开始不受控制地翻腾,其威势竟让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感到心惊!
“稳住他!”玄奘额角见汗,持续输出梵音与系统能量,引导着那股即将失控的煞气,同时以充满智慧与慈悲的声音喝道:“悟净!看清你的心!冤屈不应化为毁灭一切的戾气,而应成为寻求真相与解脱的动力!你乃卷帘大将,非是只知杀戮的妖魔!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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