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倒悬之城的危机
望舒城的模拟晨光刚透过穹顶，将农业区的量子地砖染成淡金，尖锐的警报声就像一把冰锥，刺破了这座 “技术乌托邦” 的宁静。“农业模块 B 区生态崩溃！氧气浓度骤降！温度异常升高！” 赵工程师的嘶吼透过广播传来，混杂着设备过载的刺耳蜂鸣，在封闭的月球城里反复回荡，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得快要断裂。
林振华正在观测台检查时空预警系统的数据，黄铜怀表在口袋里突然硌得掌心发疼。他猛地转身，窗外的农业模块已被红色的警报光笼罩，原本泛着鲜绿的玉米苗在监控画面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叶片卷曲成焦黑的条状，像被烈火焚烧过的绸缎。空气中的甜腥味越来越浓 —— 那是植物细胞破裂释放的汁液与高温混合的味道，带着生命凋零的绝望。
“怎么回事？” 杰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他刚从防御实验室跑出来，白大褂上还沾着机油，“时空预警系统没检测到外部攻击！”
“不是外部，是内部。” 卡特的声音紧随其后，战术靴踩在金属走廊上的 “咚咚” 声透过音频传来，“安全系统捕捉到异常数据流，是极端‘地球纯粹主义’分子植入的病毒，篡改了生态调节模块的参数！他们还在量子网络上发布声明，说‘月球城是背离地球的怪物，该回归尘土’！”
林振华抓起平板，屏幕上弹出的声明带着刺眼的红色字体，背景是燃烧的零点能枢纽照片：“人类的根在地球，不是冰冷的月球！摧毁技术乌托邦，回归自然本真！” 下方附着的视频里，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将不明药剂注入农业模块的营养液管道，淡绿色的液体瞬间变得浑浊发黑。
“立刻启动应急预案！” 林振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黄铜怀表被他紧紧握在掌心，表盖内侧 “探索永无止境” 的刻字硌得掌心生疼，“杰克，带团队封锁农业区，切断 B 区与其他模块的连接，防止污染扩散；艾米，用 Ω-1 的能量场稳定氧气浓度，优先保障居住舱供氧；卡特，立刻抓捕潜入者，排查其他模块的安全隐患！”
“明白！” 三人同时回应，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紧迫。
林振华冲出观测台，走廊里已是一片混乱。穿着睡衣的科研人员抱着实验设备狂奔，孩子们的哭喊声与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应急灯的惨绿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狰狞。路过物资舱时，他看见几个民众正疯狂抢夺压缩饼干，金属包装被撕得粉碎，饼干碎屑撒了一地，有人因为争抢而大打出手，拳头落在肉上的闷响格外刺耳。
“都住手！” 林振华的声音穿透嘈杂，他抓起一旁的扩音喇叭，黄铜怀表从口袋滑落，在地板上滚出清脆的声响，正好停在争抢者脚边。“望舒城的储备粮还能支撑 72 小时！地球的物资正在加急运送！现在抢粮只会让情况更糟！”
争抢的人群渐渐停下，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抱着孩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林教授，我们怕…… 农业区毁了，我们是不是要饿死在月球上？” 她的孩子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林振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望舒城建成时的场景，民众举着 “月球家园” 的标语欢呼，孩子们在农业区的玉米地里追逐嬉戏，那时的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对未来的憧憬。可现在，一场人为的破坏，就让这座技术乌托邦露出了脆弱的底色。
“不会的。” 林振华捡起怀表，轻轻打开，表盖内侧的刻字在惨绿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当年我父亲在非洲医疗站，面对瘟疫和饥荒，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我们有技术，有团队，有彼此，一定能挺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艾米的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来，额间的环形印记泛着柔和的银辉，透过监控画面安抚着民众：“大家放心，Ω-1 的能量场已经介入，居住舱的氧气浓度正在回升。我们正在用‘晨曦’技术的修复因子抢救未完全坏死的作物，至少能保住 30% 的收成。”
杰克的团队已经抵达农业区，防护面罩后的脸满是凝重。他们正用量子切割器切断 B 区的管道，淡绿色的污染营养液溅在防护服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教授，B 区的土壤已经被污染，无法再种植作物。” 杰克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盯着监控里焦黑的玉米苗，眼眶通红，“这些玉米是我们花了半年时间培育的，能在低重力环境下生长……”
林振华走到农业区入口，隔着透明防护罩望着里面的景象：曾经生机勃勃的玉米地变成了一片焦土，灌溉管道扭曲变形，生态调节仪的屏幕碎裂，淡绿色的光流变成了刺眼的红光。空气中的甜腥味更浓了，混杂着焦糊味，让人喉咙发紧。
“老张呢？” 林振华突然问，他记得老张昨晚还在农业区调试新的灌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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