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片烫得林薇几乎握不住。暗红色的结晶像毒蛇的鳞片,正顺着她的掌心纹路往上爬。
泉水已经浑浊了一半。狐狸虚影在痛苦中翻滚,每翻滚一次,洞顶就有一根结晶“啪”地炸裂,化作淡金色的粉末飘散,那是“念”的结晶在消亡。
必须立刻去救赵老师!林薇转身就要往外冲。
来不及了。郑秀拉住她,声音嘶哑,“从这儿到晒谷场至少要一刻钟,等我们赶到,血契已经断了。
就在这时,
一道纯净的白色光华,如月光般从裂缝外流淌而入。
郑玥提着煤油灯走进空洞。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赤阳白色光晕,那光不像郑秀的浩然气般炽烈威严,而是清澈的、温润的,像初雪映着晨光。
你怎么……林薇愣住了。
秀,你们去救人。郑玥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这里交给我。
她走到泉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枚边缘残缺、却温润如玉的佩饰,正是继母周桂兰今早离村前塞给她的那半块,宁字佩残件。
继母说,郑玥将残佩捧在掌心,赤阳白色光华如水般注入其中,这玉佩是她母亲在长江边捡到的。它指引她来到郑家,现在……该用它做该做的事了。
残佩在光华中微微颤动,发出低低的嗡鸣。那声音不像郑秀手中完整。宁字佩清越,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裂痕的悲鸣。
林薇忽然明白了,这半块残佩里,封存着三十年前郑家老人力竭而死的悲愿,也封存着地脉被强行抽取时的伤痛。而姐姐的赤白光,是唯一能安抚它、引导它的力量。
可你一个人……郑秀眼眶发红。
我不是一个人。郑玥看向洞顶那些尚未熄灭的结晶,赤阳白色光华从她身上升腾而起,与结晶中残留的,念产生了共鸣,这里有先祖的牵挂,有土地的记忆,有每一个曾爱过这片土地的人的念想……它们,都会帮我。
她闭上眼,赤阳白色光华骤然炽盛。
那光化作一道纤细却坚韧的光桥,一端连接着狐狸虚影痛苦挣扎的心口,另一端延伸向洞顶——却不是连接某根具体的结晶,而是连接着所有结晶所构成的、无形的“念之网络。
她在用自己为媒介,暂时替代赵老师,成为誓约的另一端支柱。
狐狸的悲鸣减弱了。伤口的崩裂停止了。浑浊的泉水虽然还在蔓延,但速度明显放缓。
快走。郑玥的声音从光华中传来,带着吃力的颤抖,我撑不了太久……这残佩里的悲愿太重,我的赤阳白光正在被它吞噬……
郑胜善也冲进来玥我来帮你起,大哥没有法术,只有一棵赤子之满力扶助郑玥,想把自己的力量给到妹,
大哥,郑秀,都咬破指尖,一滴,滴,血珠飞向白色光桥,以我们血脉为誓,护吾妹周全!
血珠融入光桥,白色光华染上了一丝淡金。郑玥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些,但她依然紧闭双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薇看着这一幕,忽然将手中的陶片按在郑玥捧着的残佩上。
你做什么?郑秀惊道。
这陶片上有赵老师儿子七岁时的,念。林薇快诉说,那是他对土地最纯粹的感情。如果残佩里封存的是伤痛,那这陶片里封存的就是希望——用希望来平衡伤痛,也许能让你撑得更久!
陶片上的淡金色结晶在白色光华中开始融化,像糖霜遇热般化开,渗入残佩的裂缝中。
奇迹发生了。
残佩的嗡鸣声变了,不再是纯粹的悲鸣,而是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孩童笑声般的清音。白色光桥变得更加稳固,狐狸虚影甚至微微睁开了眼睛,金瞳中映出郑玥被光华笼罩的身影。
走!郑玥再次催促,声音里多了一丝力量。
郑秀不再犹豫,拉着林薇冲出空洞。
两人在裂缝中狂奔。身后,赤阳白色光华如灯塔般在黑暗中指引方向,但那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每黯淡一分,裂缝岩壁上的暗红脉络就蠕动得更加疯狂。
她撑不了十五分钟。林薇边跑边说,“最多十分钟!
够了!郑秀的声音在狭窄的裂缝中回荡,从这里到晒谷场,全力奔跑只要七分钟!
她们冲出裂缝时,落枫谷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晒谷场方向,浓烟正滚滚升起。
火?!林薇心头一紧。
两人发足狂奔。清晨的风刮过脸颊,带着焦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而裂缝深处,空洞中。
郑玥跪在泉水边,白色光华已黯淡到只剩薄薄一层。残佩在她掌心剧烈震动,陶片融化后的淡金色痕迹正在被暗红色一点点侵蚀。
洞顶的结晶又熄灭了三根。
狐狸虚影开始抽搐,后腿伤口的暗红雾气重新开始渗出。
还不够……郑玥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残佩上,以我精血,唤英灵助我!
精血融入的瞬间,空洞里突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有老人的叹息,有少年的呐喊,有女子的低泣……那是历代守脉人残留在“念之结晶”中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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