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庭的玻璃穹顶将盛夏阳光切割成菱形光斑，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顾淮深握着林晚的手走进法庭时，整个旁听席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细纹，却更添沉稳威严。林晚身着香槟色套装，珍珠耳钉泛着温润光泽，每一步都从容优雅。他们不像来参加一场决定仇人生死的审判，倒像出席商业峰会。
“紧张吗？”顾淮深低声问，拇指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背。
林晚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被防弹玻璃隔开的被告席——赵家残党与顾琛等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与昔日嚣张判若两人。
“今天之后，我们的孩子才能真正活在阳光下。”她轻声说，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泪光。
沈墨坐在检察官特邀顾问席上，朝他们点头示意。他身旁放着厚厚的医疗记录——那些被赵家“涅盘计划”残害的儿童照片与数据。
“全体起立！”法警高声道。
审判开始了。
检察官开场陈述时，顾淮深的思绪飘回了三天前。
医院VIP病房里，他刚拆完线，林晚正小心地替他更换纱布。子弹擦过肋骨，差两厘米就击中心脏。
“你必须出庭吗？”林晚轻声问，手指微微发抖，“医生说要静养两周。”
顾淮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定罪。为了大宝小宝，也为了所有因我们受苦的人。”
他永远不会告诉林晚，也不会告诉她，在废弃研究所找到的那些资料显示，赵家曾计划用基因编辑技术创造“完美复制品”取代他们的孩子。
“爸爸！”门口传来清脆的童声。
念深和念晚手牵手走进来，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个拿着画册。
“我们准备了庭审演示材料。”念深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复杂的证据链可视化图表，“我编写了一个程序，能把硬盘里的加密数据转换成三维动画，陪审团一看就懂。”
念晚翻开画册，里面是她根据梦境画出的赵家秘密据点：“沈叔叔说这些画能帮助受害者指认地点。”
顾淮深与林晚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情绪——骄傲混合着心痛。别的孩子在这个年龄还在玩玩具，他们的双宝却已在协助跨国庭审。
“宝贝，”林晚搂过女儿，轻吻她的额头，“这些本不该是你们承担的。”
念晚仰起小脸，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睿智：“妈咪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那一刻，顾淮深更加坚定了坐在法庭上的决心。
“检察官先生，请传唤你的第一位证人。”首席法官说。
沈墨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请求同步播放证据A-7的三维重建动画。”
法庭灯光暗下，念深编写的程序开始运行。巨大的全息投影中，赵家“涅盘计划”的脉络如藤蔓般展开——从东南亚的胚胎实验室到东欧的数据处理中心，每一个节点都标注着时间、负责人和受害者数字。
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这是根据从‘蝰蛇’处缴获的硬盘数据还原。”沈墨声音沉稳，“数据显示，赵氏集团在过去七年内非法获取并修改了超过二百个胚胎，其中三十七个胚胎基因被编辑成特定富豪继承人的相似序列。”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当幻灯片上出现她二十年前遗失的医疗样本数据时，顾淮深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安静。”他低声说，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冰凉的手指。
检察官转向陪审团：“这些胚胎中，有六个与顾念深、顾念晚的基因相似度达到82%。赵家计划将这些孩子培养成替代品，渗透并掌控目标家族。”
旁听席一片哗然。
顾淮深直视被告席上的赵明辉——赵家最后的掌权人。那人曾经不可一世，如今面色死灰。
“反对！”辩护律师起身，“这些证据来源不合法，是在胁迫下获得的！”
一直沉默的林晚突然直起背脊，顾淮深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墨不慌不忙地出示国际刑警的搜查许可：“所有证据均依法取得，程序合规。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关键证人——前赵家首席遗传学家，李明博博士。”
当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进法庭时，赵明辉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慌。
休庭期间，顾淮深在休息室接到念深的电话。
“爸爸，程序运行顺利吗？”儿子清亮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
“非常完美，法官和陪审团都看得很明白。”顾淮深微笑，“你和妹妹在家乖吗？”
“艾拉姐姐给我们做了冰淇淋，但妹妹只被允许吃一小份——沈叔叔说她还不能吃太多凉的。”念深顿了顿，声音低下来，“爸爸，电视上在直播庭审，那些人...他们想取代我和妹妹吗？”
顾淮深的心揪紧了。他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听着，大宝，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取代你和妹妹。你们是独一无二的，不仅因为基因，更因为你们是谁——一个爱编程爱保护家人的哥哥，一个用画笔传递美好的妹妹。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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