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一战,唐军以少胜多,内外夹击,几乎全歼契丹五万主力,大酋长摩会被擒,残部溃散远遁。消息传开,整个幽燕之地为之沸腾。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将李元霸与李世民视若神明,尤其是单骑破阵、双锤镇敌的李元霸,其勇武之名,已不仅限于军中,更是深入市井乡野,成为护佑一方的象征。
北平城内,举行了自平定高开道以来最盛大的庆功宴。缴获的契丹牛羊被宰杀,美酒从地窖中搬出,军营内外,篝火熊熊,香气四溢。将士们卸下了沉重的铠甲,洗净了征尘与血污,纵情畅饮,放声高歌,释放着连日血战积压的紧张与疲惫。阵亡将士的灵位被恭敬地安置在城隍庙内,香火缭绕,寄托着生者的哀思与敬意。
郡守府大堂,灯火通明。李世民端坐主位,虽连日奔波、亲自谋划上阵杀敌,但依旧神采奕奕,目光深邃。李元霸坐在其下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亲王常服,掩去了沙场悍将的凌厉,却依旧难掩那股天生的霸者之气。周武等有功将领分坐两侧,人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李世民举起酒樽,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李元霸身上,声音清朗而充满力量:“此番幽燕大定,先平高开道,再破契丹十万众,元霸当居首功!以疲敝之师,临数倍之敌,不退反进,野狐岭下,力挽狂澜,扬我大唐国威,壮哉!这第一杯酒,敬所有浴血奋战的将士,敬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魂!”
“敬殿下!敬大唐!”众人齐声应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罢,李世民看向李元霸,眼中带着赞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元霸,我听闻你阵斩阿卜固后,将其首级悬挂示众,又传书摩会,邀其决战?”
李元霸放下酒樽,坦然道:“不错。契丹蛮夷,畏威而不怀德。颉利刚灭,他们就敢趁火打劫,若不予以迎头痛击,打得他们心胆俱裂,北疆永无宁日。悬首挑衅,就是要激怒摩会,让他失去理智,率主力来攻。否则,五万铁骑若化整为零,四处劫掠,我们反而难以应对。”
李世民微微颔首:“兵法云,怒而挠之。你此举虽险,却深合兵家之要。只是,下次不可再如此行险,你若有事,我如何向父皇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语气中带着兄长的关切与储君的考量。
李元霸嘿然一笑,拍了拍胸膛:“二哥放心,区区契丹蛮子,还要不了我的命!我的锤下,还没遇到过三合之将!”
他话语中的自信与霸气,引得众将刮目相看,气氛愈发融洽。李世民也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而讨论起战后的安置事宜。
庆功宴持续到深夜方散。李世民车马劳顿,先行歇息。李元霸却毫无睡意,信步走出喧闹的大堂,来到庭院中。秋夜已深,寒气侵人,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庭阶,与城内外尚未熄灭的篝火遥相呼应。
胜利的喜悦渐渐沉淀,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浮上李元霸心头。他想起潮白河畔的血腥,野狐岭上的惨烈,那些倒下的唐军士兵,那些溃逃的契丹骑士……战争,无论胜败,总是用生命书写。他渴望战斗,享受碾压强敌的快意,但并非嗜杀之人。对敌人,他锤下无情;但对生命,他心存敬畏。
“殿下,夜深露重,当心着凉。”周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递过来一件披风。
李元霸接过披上,望着月光下的北平城郭,问道:“战俘安置得如何了?”
周武回道:“按殿下先前吩咐,伤者都已救治,轻伤及无恙者约一万三千余人,暂时看押在城西旧营。缴获的马匹、牛羊、财货也已清点造册。只是……人数众多,每日消耗粮草甚巨,长期看押,恐生变故。末将等商议,是否……按旧例处置?”他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所谓旧例,往往意味着坑杀或充作奴隶,以减少负担和隐患。
李元霸眉头皱起,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坑杀降卒,有伤天和,亦非仁者之师所为。充作奴隶,与牲畜何异?我大唐欲成盛世,岂能行此暴虐之事?”
周武面露难色:“殿下仁厚,末将佩服。只是这一万多人,皆是青壮,若放归草原,无异纵虎归山,他日羽翼丰满,难免再度为患。若留在军中,又恐其心怀异志,难以驾驭。”
李元霸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武:“契丹为何南侵?无非是草原贫瘠,生计艰难,羡慕我中原物产丰饶。若我们能让他们看到,归顺大唐,远比劫掠更能获得安稳富足的生活,他们为何还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打仗?”
周武一怔,若有所思。
李元霸继续道:“你去传令,明日巳时,我要亲自去战俘营。”
次日巳时,城西旧营。一万多名契丹战俘被集中在一片空地上,他们衣衫褴褛,面带饥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麻木以及对未来的茫然。四周是手持利刃、严阵以待的唐军士兵,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忽然,营地入口传来一阵骚动。士兵们分开一条通道,只见李元霸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他没有穿昨日宴饮时的华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戎装,双锤并未携带,但那股不怒自威的霸气,依然让所有战俘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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