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已然逝去,却因强烈执念或特殊梦境规则而残留在此的忆影,他们向她微笑颔首,表达谢意,身形在温暖的光中逐渐变得透明、安详散去。
有始终在此守候,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归来之人的忠诚灵魂,他们眼中的重负似乎减轻了些,虽依旧守候,却不再那般绝望。
还有那位自称“钟表匠”的米哈伊尔先生的残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星一枚小小的、指针逆时针旋转的怀表,然后指了指某个方向,身影便融入忆域的风中。
在聚落的边缘,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知更鸟站在一片如同镜面般的忆域水潭边,水中倒映出的却不是她现在的模样,而是她作为银河巨星时璀璨夺目的姿态。她轻声哼唱着无词的歌谣,空灵而忧伤。
星停下脚步,没有打扰。
知更鸟却仿佛有所感应,歌声停下,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也有一种释然:“…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星摇了摇头。
“哥哥他…做出了他的选择。”知更鸟看向水面,“而我,或许也该试着走出过去的阴影了。这里…很安静,适合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唱’。”
告别知更鸟,星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这一次的开拓,充满了谎言、牺牲、未解的谜团和近乎失败的成功,但在此刻,与这些逝去、守候、前行的人们道别,让她觉得,这一切或许真的有它的意义。
当她准备离开流梦礁时,黑天鹅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记忆总会找到它的归处。”忆者微笑着说,“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前往下一段旅程的准备。”
星看向她:“翁法罗斯…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天鹅的笑容变得深邃:“一个…连‘记忆’都感到模糊的地方。一个或许藏着‘永恒’答案,也或许本身就是最大虚无的所在。等你们准备好了,我自会出现。”
她优雅地行了一礼,身影如烟散去。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关于星期日请求的讨论,比预想中要简短。
“我保留意见。”丹恒直言不讳,“他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太高。”
“但他确实掌握了关于‘秩序’乃至‘同谐’的诸多秘辛,对列车未来的航行或许有帮助。”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当然,风险需要严格管控。”
姬子轻轻搅拌着咖啡:“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一位‘寻求开拓’的迷途者。列车从未拒绝过这样的乘客,不是吗?”她看向三月七和星,“你们觉得呢?”
三月七挠了挠头:“哎呀,虽然他之前是坏蛋头头…但看起来好像真的后悔了?而且他长得还挺好看的…”看到丹恒瞥过来的目光,她立刻改口,“当然要严格监视!”
星想了想星期日最后那疲惫而平静的眼神,以及同谐命途带给她的、对“共鸣”与“理解”的微妙感知,点了点头:“可以试试。但需要约法三章。”
于是,当星期日得到允许,踏上列车车厢时,他收到的不仅是一张临时乘客的身份卡,还有一份密密麻麻写满了限制条款和行为准则的协议书。
星期日接过协议书,看都未看,便郑重地签下了名字。“感谢你们的宽容。”他声音低沉,“我会遵守列车的所有规矩。在此期间,我仅是一名追寻答案的旅客。”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主动交出了身上所有可能具有力量的危险物品,只留下一枚看似普通的、雕刻着飞鸟纹样的白色胸针。
列车终于启程,缓缓驶离匹诺康尼的站台,将那片梦幻之地暂时留在身后。
车厢内,暂时恢复了往常的氛围。三月七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去哪里购物放松,丹恒闭目养神,瓦尔特和姬子研究着星图,星期日则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望着窗外流逝的星辰,不知在想什么。
星靠在沙发上,感受着列车跃迁时熟悉的轻微震动,疲惫感渐渐袭来。她想着流萤,想着银狼和波提欧,想着黑天鹅和那个神秘的翁法罗斯,想着陈砚秋那间总是飘着茶香的、仿佛与一切纷争隔绝的小店…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沉,即将进入梦乡之时——
观景车厢的门,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开。
并非黑天鹅。
而是一个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访客。
来者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衫,黑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他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竹制茶盒,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是陈砚秋。
他似乎对车厢内投来的所有惊讶、警惕、好奇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
“听闻列车暂歇,旅途劳顿。陈某冒昧来访,特备薄茶一盏,聊以解乏,不知各位…可愿赏光?”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车厢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在那位新乘客星期日身上,若有深意地停顿了一瞬。
茶盒的缝隙里,隐隐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难以言喻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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