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是个叫阿莲的姑娘。命挺苦的,从小爹妈就没了,被寨子里一个独居的老银匠收养。这老银匠可不简单,不光打首饰的手艺在方圆百里数一数二,据说还会一门早就失传的秘术——做一种叫‘人魂手串’的东西。这种手串,可不是普通的首饰,它有个特别邪门、让人头皮发麻的用处——‘换魂’。”
“‘人魂手串’由七颗特制的银珠子串成,每一颗银珠子的诞生,都苛刻得近乎残忍。必须在不同的节气——立春、惊蛰、清明、芒种、白露、霜降、冬至——的子时(半夜11点到1点)这个阴气最重、阴阳交错的时辰做。更邪门的是,打造每一颗珠子的工匠,身份必须完全不同:也许是刚生孩子的爹,也许是快死的老太太,也许是满手血的屠夫,也许是特别纯洁的姑娘……打的方法也千奇百怪,有的要锤上千下,有的得用心血来淬火,有的得在冰凉的山泉水里一下子冷却。而最要命的一步,是在银珠子最后成型的瞬间,打制的人必须把自己生命中最强烈、最放不下的一段‘执念’,伴着某种老掉牙的咒语,封进那颗小小的银珠子里。这执念,可能是刻骨的爱,可能是钻心的恨,可能是贪得无厌,也可能是悔得要死。”
“当这凝聚了七个不同身份、七种不同手法、七种极致执念的手串最终完成时,它就变成了连接幽冥的通道,有了吓人的魔力。传说,要是有人自愿戴上这条手串,就会和那七段被封住的执念所对应的某个灵魂,发生意想不到的‘交换’。不只是交换点记忆那么简单,而是更深、更彻底的——身份、经历,甚至缠在那个灵魂身上、像诅咒一样的命运轨迹。戴的人会迷失在另一个灵魂的过去里,而那个被唤醒的灵魂碎片,就可能借着戴的人的皮囊,在现在的世界里晃荡。”
“阿莲在老银匠的保护下长大,出落得像山里最干净的野花,美得惊人。可这份美却招来了灾祸。寨子里一个有权有势的恶少看上了她的美貌,硬要逼她成亲。阿莲宁死也不肯,在一个刮着狂风、电闪雷鸣的暴雨夜里,她带着师傅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那条据说能‘扭转命运’的七颗银珠手串——逃进了危险重重的大山深处。绝望中,也许是灵光一闪,也许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召唤,在那个炸雷劈开天空的瞬间,她颤抖着,把那条冰凉的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一夜之后,阿莲就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可就在第二天早上,寨子口那块当界碑用的大石头顶上,村民们惊恐地发现了一具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尸。脸被雷劈或者野兽咬得已经认不出了,但那身嫁衣,正是恶少家硬送来的聘礼!”
“理所当然,流言像野火一样烧开了,寨子里的人都认定是恶少没得到人,恼羞成怒杀了阿莲,把尸体扔石头上了。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在恶少本该‘如愿以偿’娶别人的那天,他整个人全变了!不再嚣张霸道,眼神变得害怕又软弱,嘴里不停地叨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不是我!放我走!这不是我的身体!’更吓人的是,他的一举一动,说话那调调,甚至有些小习惯,都变得和失踪的阿莲一模一样!他总对着溪水哭,哭诉自己被困住了,被‘换进了’恶少的身体里,而真正的阿莲,已经顶着他的身份,逃出了这座大山牢笼。”
“就在大家人心惶惶的时候,又发现了一桩惨剧。有人在山里一个很隐蔽的、供着古怪神像的山洞里,找到了老银匠早就冻僵的尸体。他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手腕上,居然也戴着一条由七颗银珠子串成的手串!不一样的是,他手串的每一颗银珠子上,都用很古老的笔法,深深地刻着一个名字:母亲、女儿、新娘、女贼、女巫、女鬼、女神。七个名字,七种完全不同的女人身份,就像一个逃不掉的轮回烙印。”
“打那以后,那条能‘换魂’的七珠手串,就成了大山深处最吓人的禁忌传说。有人说,它被害怕的村民和老银匠的尸骨一起,深深埋在那个不祥的山洞里,永远不见天日。也有人说,曾在某个大雾天的清晨,看见一个穿着阿莲衣服、脸上却带着恶少那种惊恐神情的女人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山,那手串就戴在她手上。还有更邪乎的说法,说那手串自己已经有了灵性,它压根儿没消失,而是一直在黑暗里‘找’,找下一个心里装满巨大渴望或绝望,甘愿拿自己全部身份去换、踏入无尽迷局的‘自愿者’……”
小白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最后一个音消失在空气里。故事讲完了,但一股看不见的寒意一下子抓住了整个客厅。窗外的风不知啥时候急了点,呜呜咽咽地穿过古堡外墙的缝,轻轻掀动着厚窗帘的下摆。
那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死一样的寂静里显得特别刺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那晃动的影子后面,偷偷看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人。壁炉里跳动的火苗好像也暗了几分,只映得每个人的脸一半亮一半暗,表情都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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