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她是瞎扯的？还有刚刚那个眼神，也有可能是角度问题。”
副驾上的年轻同伴明显不相信陈晓玲会有那个实力。
要知道，跟踪距离和角度都是计算过的，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根本不会发现。
还有那个，仅凭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半透明硬片，就能说出追踪器具体型号。
这不扯呢吗？
“那你扯一个给我看看”
驾驶座上的男人白了一眼同伴：“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五天，期间那么多测试都扛过来的狠人！”
“也许那五天里她真的在昏迷当中呢”
副驾上的同伴依旧在辩解。
“那这人就更恐怖了，你能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不动的躺五天，然后突然醒来还能开车吗？”
“这个，”
“正常人估计站起来都费劲，她居然开车把追击他们的车给撞成那个样子。
据那被撞的两人交代，开车的就是病床上躺的那人，换你，你行吗？”
副驾上的人这下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那她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还有那枚追踪器怎么也被发现了？”
“什么都问我，你就不会自己动脑想一想！”
驾驶座上的男人也没想到，陈晓玲和方周两人是怎么发现。
没人知道他在听到，从监听追踪器那边传来的陈晓玲冰冷的声音时，有多么震惊。
“那她进入楼道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现在是白天，而且方周还在车里，我想她应该会在选择在晚上动手。”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李叔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看重，还让咱们在医院里暗中保护她？她明明就是一个亲手团灭全家的变态！”
“人家虽然变态但好在有原则，方周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不也好好的吗？
而且我听说，不久前京都那边发生的几起大案，都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神里有几分欣赏。
陈晓玲的底细，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正当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看到方周从车里下来。
然后，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方周他好像要过来了！”
“我看见了，”驾驶座上男人哭笑了一下，“他不会把我们当成了敌人了吧？”
“咦？人怎么又转回去了？”
与此同时，四楼。
陈晓玲在楼道间观察了一会情况。
楼层一共六层。
可能现在是上班时间，楼道里几乎没有上下楼的人。
这也给了陈晓玲潜入潘亮家的契机。
陈晓玲站在潘亮的房门前驻足了一会，最终还是掏出一根铁丝。
房门是廉租房的标配薄铁皮门，铁皮剥落，露出锈迹。
门锁是老式弹子锁，锁孔磨得锃亮，边缘还有几道旧划痕，锁罩松松垮垮。
陈晓玲把带钩的铁丝，稳准地探入锁孔。
锁芯传来滞涩的摩擦声，弹子在生锈的轨道里被拨动。
“咔哒”
几乎是“咔哒”声响的瞬间，陈晓玲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旋，另一手无声压下门把。
门被推开一道刚好通过的缝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陈晓玲侧身闪入。
门在身后被无声带上。
进门就是一条狭窄过道，左手边是一个简易的厨房。
厨房里还放着潘亮在楼下超市买的那袋菜。
陈晓玲视线快速穿过巴掌大的客厅，看到阳台上一个老式摇椅上，蜷缩着一道佝偻的身影正在晒太阳。
阳台右侧角落，潘亮正在背对着陈晓玲蹲着清洗盆里的衣物。
他身旁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洗衣机，正在发出“咣当，咣当”声。
这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吵闹。
这也是，陈晓玲进门一分钟了，潘亮都没有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
刚才开门的那声“咔哒”声，在洗衣机的掩盖下，潘亮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是一个极其逼仄的一居室。
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霉味飘散在空气里。
明明是很压抑的氛围，但陈晓玲却在眼前这一老一少，一躺一蹲的场景里感觉到了久违的丝丝温情。
躺椅上，潘亮奶奶发出轻微的鼾声。
潘亮则在全神贯注的用力揉搓着盆里的衣物。
陈晓玲像座雕像站在过道里，时间好像就此定格了一样。
陈晓玲少有的回忆了以前。
潘亮作为哥哥陈飞最好的朋友，平常对陈晓玲也不错。
三人可以说一起长大的。
人都是念旧的动物。
此前誓要潘亮性命的陈晓玲，第一次对潘亮的生死产生了动摇。
或许，潘亮罪不至死。
陈晓玲闭眼。
眼角有泪珠滚落。
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底的纠结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杀之不忍，不杀又不忿。
脑海里哥哥陈飞永远定格在年轻笑容的脸，和眼前莫名温情的画面。
在她的脑海里疯狂，撕扯。
终于。
陈晓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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