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鹰，五角大楼。
安德森将军的办公室内，空气沉闷。
CIA的东亚情报负责人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额头布满汗珠。
“将军，‘洪水’计划非常成功。”
情报负责人汇报的声音抑制不住地上扬。
“根据我们线人的情报，老虎台钛矿的矿井，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完成排水和修复。”
安德森将军靠在宽大的皮椅上，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点了点头。
他的嘴角勾起，显露出满意。
“很好。”
他拿起雪茄，吸了一口。
“没有了钛，他们的卫星就是一堆废铁。”
“714工程，可以提前宣告失败。”
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
然而，情报负责人的表情却变得不自然。
他迟疑了片刻，面露难色。
“但是……将军，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
“嗯？”
安德森将军的眉毛挑动了一下。
他最讨厌的词，就是“但是”。
“说。”
他的语气变冷。
情报负责人感到后背的冷汗又冒出了一层，他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的卫星侦测到，714工程的核心团队，并未停留在京城，也未前往抚顺矿区。”
“他们……集体出现在了西南的攀枝花。”
“攀枝花？”
安德森将军的眉头皱起。
他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大世界地图前，目光在龙国的版图上移动，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点上。
“那里只有一座大型钢铁厂。他们去那里做什么？视察钢铁生产？”
这完全不合逻辑。
一群顶尖的航天和材料科学家，跑到炼钢的地方，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诡异。
“不清楚。”情报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更奇怪的是，我们安插在攀钢的内线报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困难的语言。
“报告说，那个叫李林的年轻人抵达之后，没有进行任何与卫星相关的研究，反而……”
“反而什么？”安德森不耐烦地追问。
“反而对一堆废弃的炉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炉渣？”
安德森将军转过身，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炉渣，将军。炼钢剩下的工业废料。”
情报负责人硬着头皮重复。
“你是说，龙国最顶尖的科学家，714工程的核心人物，
放着价值亿万的国家级项目不管，带着他的团队，跑到西南边陲的一个工厂里……”
安德森将军的声音因为荒谬而变形。
“玩泥巴？”
最后三个字，他从牙缝里挤出。
这感觉，就像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场世纪决战，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结果对手却跑到战场旁边的沙坑里，开始堆沙子城堡。
这是一种智商层面的侮辱！
“报告显示……他们的确在挖炉渣。”
情报负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还组织了大量的工人，日夜不停地挖。”
“他们还……还搭建了一个我们完全看不懂的……非常简陋的装置。”
办公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只有空调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
安德森将军的脸色阴沉，几乎要滴出水。
他再次走到地图前，目光在抚顺和攀枝花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
天南地北，相隔数千公里。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直觉。
一种在无数次情报战中磨砺出的野兽直觉，在他的脑海里疯狂鸣叫示警。
事情绝不简单！
那个李林！
又是那个李林！
安德森将军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资料。
每一次，这个名字的出现，都伴随着灾难性的情报误判和己方的重大损失。
他如同一个幽灵，总能用最不可思议的方式，从最不可能的地方，拿出足以颠覆全局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他们在执行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B计划’？”一名一直沉默的参谋，终于开口猜测。
“B计划？用炉渣执行？”
另一名情报分析师立刻反驳，
“这太荒唐了！炉渣里能有什么？难道他们想从垃圾里变出黄金？”
“或许，这是龙国人故布疑阵的烟雾弹？”
又有人提出新的可能，
“他们故意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攀枝花，
然后……在其他地方，秘密进行真正的研究？”
这个猜测，听上去比“玩泥巴”可靠得多。
办公室里的气氛，稍稍缓和。
“烟雾弹……”
安德森将军咀嚼这个词，但他内心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少。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下属们的议论。
“我不管他们是在玩泥巴，还是在搞什么该死的幽灵计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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