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冬刚踉跄着迈出几步，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夏丹在ICU抢救的消息像块巨石，死死压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来。
术后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间，他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立冬！”高笙勉眼疾手快地想去扶，却只捞到一片衣角。
牛立冬重重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医院里顿时一片慌乱。
值班医生刚查完房路过，见状立刻冲了过来，跪在地上翻了翻牛立冬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沉声喊道：“病人术后体虚加上情绪激动导致休克！快，推抢救车！准备肾上腺素！”
几个护士迅速推来抢救车，医生一把掀开牛立冬的病号服，手指在他胸口按压起来，动作急促而有力。
高笙勉站在一旁，心揪得紧紧的。
这边牛立冬刚倒下，那边夏丹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顾哪头。
“笙勉哥，你快去平津医院！这边有我们呢！”吴战锋抬头对他喊道。
高笙勉猛地回过神，掏出手机指尖发颤地拨通了胖胖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对着听筒急声喊：“胖胖！出事了！夏丹出车祸了，现在在平津医院ICU抢救，你赶紧过去！多带点现金和生活用品，那边肯定要人盯着照顾，我这边立冬也晕倒了，走不开！”
电话那头的胖胖原本还在打盹，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声音都变了调：“什么？丹姐出事了？！行！我马上去！平津医院哪个ICU？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你到了先去急诊科问！快！”高笙勉挂了电话，回头看向抢救床上的牛立冬，眉头拧成了一团。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格外刺耳，他攥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出事，两个人都不能出事。
越野车驶出离王红梅家时，他摇下车窗。
北风卷着小雪花扑进来，路边的孩童骑着自行车掠过，铃铛声清脆得像碎冰。
胖胖重重的踩下油门，后视镜里，王老先生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笙勉，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听胖胖急急忙忙说要去医院，还提到了夏丹，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王红梅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高笙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红梅，夏丹出车祸了，情况……很严重。”
“什么？！”王红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耳边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乱撞。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般地追问：“车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短暂的失神后，一个更让她心惊的念头窜了出来，她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昨晚牛立冬和夏丹她爸爸才出了车祸，现在夏丹又紧跟着出事，这……这真的是巧合吗？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电话那头的高笙勉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敲醒，沉默几秒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红梅，你这么一说……难道是有人故意的？这是要杀人？”
王红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猜想：“不可能啊，他们俩为人都挺和善的，没听说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等等……”高笙勉的声音突然顿住，随即染上更深的恐惧，“昨天牛立冬开的是我的车！如果……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我呢？”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王红梅头顶，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笙勉……夏丹她的车今天限号，她……她开的是我的车去的安海啊！”
高笙勉倒吸一口凉气，电话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显然也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他强压着慌乱，语速飞快地说：“红梅，你听着，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在家里好好待着，锁好门窗，千万别出门！我先挂电话，得赶紧给春生打过去，把这事告诉他！”
不等王红梅再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王红梅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高笙勉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按错了张春生的号码。
好不容易拨通，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张春生热情的声音：“笙勉？这个点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春生！出事了！出大事了！”
高笙勉的声音劈了叉，带着抑制不住的发抖，“夏丹……夏丹今天出车祸了，刚送进医院，情况特别严重！而且撞她的车逃逸了，猜测是故意撞的人。还有昨晚他爸爸与牛立冬来安海的时候也出了车祸，夏丹的爸爸可能挺不过去。”
“什么？”张春生那边顿了一下，背景里似乎有翻动文件的声音停了，“夏丹她爸和牛立冬出了事，怎么她又……”
“不是巧合！绝对不是！”高笙勉猛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你听我说，牛立冬出事的昨天开的是我的车！夏丹今天开的是红梅的车！她自己的车限号，开了红梅的车去安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张春生骤然严肃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怀疑有人要对付的是我和红梅！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又动手了……”
高笙勉的牙齿都在打颤，“夏丹他们是替我们遭了难！她们一家人出事全跟我们的车有关，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你别急，慢慢说。”张春生的声音稳了许多，带着刑警特有的冷静，“牛立冬开你车的具体时间，夏丹开王红梅车的路线，你现在能记清多少？还有，最近你们有没有得罪人？或者卷入过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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