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调的出风口发出单调的嗡鸣,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悲剧伴奏。
何润佳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将脸深深埋进臂弯。
压抑的啜泣声,一下一下,敲在凌天的心上。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刘星背对着他们,一拳砸在厚实的墙壁上。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肩膀剧烈地起伏。
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凌天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原来,真正的伤,不在身体上。
凌天走过去,想说点什么。
别担心。
有我。
一切都会好的。
这些话,在舌尖滚了滚,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语言,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可以赢得比赛,可以创造舞台上的奇迹,可以在千万人的欢呼中加冕为王。
可他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赵海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给他上了一课。
舞台上的规则,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他最大的软肋。
不是他自己。
而是他视若珍宝的伙伴。
只要刘星和何润佳还在他身边,他就永远有一个无法防御的死穴。
他就会永远处于被动,永远被威胁。
那股冰冷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不。
比那一次,更加强烈。
更加绝望。
凌天胸腔中的自责与煎熬,如同投入熔炉的矿石,被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反复煅烧。
最终,淬炼成一股冰冷的杀意。
眼中的光,变了。
他走到刘星面前。
刘星还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凌天眼神的那一刻,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是一双平静,幽深,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的眼睛。
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足以冻结灵魂的黑暗。
“疼吗?”
凌天看着刘星血肉模糊的拳头,轻声问。
刘星愣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凌天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沉默地,动作轻柔地,为他清理伤口,缠上绷带。
动作很稳,很专注。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到沙发旁,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何润佳面前。
何润佳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依赖。
“阿天……”
“喝点水。”
凌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何润佳接过水杯,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热,身体的颤抖,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刘星和何润佳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仿佛他就是此刻,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凌天站直身体,环视着两个脸色苍白的朋友。
“你们待在这里,哪也别去。”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刘星,随时保持和警方的联系。”
“何润佳,把窗帘拉上,反锁房门。”
“在事情解决之前,不要见任何人,不要接任何陌生电话。”
一条条指令,清晰,果断,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阿天,你……你要去哪?”刘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你想一个人去找赵海?你疯了!”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不。”
凌天打断了他。
“这不是你们的事。”
他转过身,看着刘星那双写满焦急和愤怒的眼睛。
“你们的事,是好好活着。”
那句话很轻。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刘星的心口。
“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凌天看着两人,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保证。”
“不会再有下次。”
说完,他没有再给两人任何追问的机会,转身走向套房的门口。
背影在明亮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
孤独且决绝。
像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沉默的士兵。
门被轻轻带上。
将所有的担忧与哭泣,都隔绝在了身后。
走廊里,空无一人。
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凌天没有立刻离开。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那股一直被强行压抑着的,源于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后怕,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将脸埋进双臂,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危机感知的预警再晚半秒。
如果他推开他们的动作再慢一分。
他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那个画面,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搅动。
原来,所谓的王者,所谓的冠军,在绝对的恶意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赢了舞台。
却差点输掉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凌天缓缓抬起头。
黑暗的走廊里,他的双眼,亮得吓人。
赵海。
你想掀翻棋盘。
那么,我就陪你玩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酒店顶楼那个空无一人的露天酒吧。
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整个江城的夜景,在他脚下铺陈开来,像一幅沉默的星图。
没有看风景。
只是安静地坐在黑暗里。
面前,只有一片幽幽的蓝色光芒,凭空亮起。
那是系统界面的光。
光芒映照着他那张年轻,却再无半分天真的脸。
是时候了。
是时候,做出一个全新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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