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桂花的冷香,贴在凌霜的后颈上,像极了乱葬岗那夜的雪粒。她抱着雪狸快步走在易府外的长街上,方才掠过夜空的黑影总在眼前晃 —— 那影子翼展极宽,飞行时没有半分声响,不像是寻常鸟类,倒像烬羽提过的 “邪祟所化的飞煞”。雪狸缩在她怀里,爪子紧紧勾着她的衣襟,喉咙里的呼噜声早已变成细碎的颤音,连最爱的绒尾都绷得笔直。
“没事的。” 凌霜低头蹭了蹭雪狸的耳朵,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 是怀里的镇渊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后,原本温润的玉面竟泛着淡淡的寒意,像是在呼应夜空中的某种危险。她想起易玄宸最后说的 “很快会亲眼看到”,心脏就像被浸了冷水的棉线勒着,又沉又紧。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那时母亲说 “别信任何人”,可现在,她却不得不靠着易玄宸的护灵佩寻求安全感,这种矛盾像根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痛。
长街尽头的灯笼忽明忽暗,巡夜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凌霜刚拐进通往贫民窟临时住处的小巷,就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 不是石板路常见的 “踏踏” 声,而是布料摩擦地面的 “沙沙” 声,像有什么东西贴着墙根在动。
她脚步不停,指尖悄悄摸向腰间 —— 那里藏着易玄宸送的短匕,刀柄缠着防滑的黑布。雪狸突然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身后的黑暗发出一声短促的 “喵呜”,声音里满是敌意。凌霜猛地转身,只见巷口的阴影里站着两个黑衣人,兜帽压得极低,露出的指尖泛着青灰色,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暗红的泥垢 —— 和她在将军府暗室里闻到的邪祟气味一模一样。
“姑娘,留步。” 左边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柳夫人有请,想问问你怀里的玉佩,是从哪来的。”
凌霜的心一沉,果然是柳氏的人。她将雪狸往怀里紧了紧,缓缓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砖墙:“我不认识什么柳夫人,你们找错人了。”
“没找错。” 右边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扯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的位置是空的,只蒙着一块黑布,“将军府暗室的黄符,是你拿的吧?木盒里的半块玉佩,也是你偷的吧?柳夫人说了,只要你把两块玉佩交出来,还能留你个全尸。”
凌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凌霜残留的记忆突然翻涌 —— 小时候,她曾见过这个独眼人跟着柳氏进府,柳氏叫他 “疤叔”,说他是 “能处理麻烦事的人”。原来当年母亲的死,说不定也和这个疤叔有关!恨意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妖力开始躁动,指尖隐隐泛起金红色的微光 —— 那是烬羽的妖力在回应她的情绪。
“想拿玉佩?” 凌霜的声音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金红翎羽的虚影,“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疤叔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指尖沾了点血,在符纸上快速画了个歪扭的符号:“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用邪术收了你这个妖女。” 话音刚落,黄符突然自燃起来,火焰是诡异的青绿色,落在地上竟化作一条小蛇,吐着信子朝凌霜爬来。
雪狸猛地从她怀里窜出,对着青蛇扑过去,爪子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 那是灵猫对邪祟的本能抵抗。可青蛇毕竟是邪术所化,尾巴一甩就缠上了雪狸的腿,蛇信子擦过雪狸的皮毛,留下一道黑色的灼痕。雪狸痛得 “喵” 叫一声,却死死咬着蛇头不肯松口。
“小雪!” 凌霜心头一紧,刚要冲过去,就见疤叔另一个同伙挥着短刀朝她刺来。她侧身躲过,短刀擦着她的胳膊划过,带起一道血痕。就在这时,她怀里的护灵佩突然发烫,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玉佩里透出来,像层薄纱裹住了她的全身。那同伙的刀再次刺来,碰到白光竟 “当” 的一声弹开,刀刃上还冒起了白烟,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这是什么?” 同伙惊呼一声,后退了两步。疤叔的脸色也变了,死死盯着凌霜胸口的护灵佩:“易家的护灵佩?你和易玄宸是什么关系?”
凌霜这才明白,易玄宸送的护灵佩竟真的能抵御邪祟。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白光透过布料映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暖意。烬羽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这玉佩里有纯正的灵气,能压邪祟,但你别依赖它 —— 灵气用一次少一次,等它暗了,这些人就更难对付了。”
凌霜点点头,握紧短匕冲向同伙。有护灵佩的白光护着,对方的刀伤不到她,她趁机绕到同伙身后,短匕一划,正中小腹。同伙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气息。疤叔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朝凌霜撒来 —— 那粉末遇风就变成黑色的雾气,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刚碰到护灵佩的白光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白光竟淡了几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烬骨照寒渊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烬骨照寒渊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