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目光再次扫过那枚毒囊,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回到张奎面前,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看来,你背后的主子,倒是御下有方。连死士的手段都用上了。只可惜,你现在,连求死都不能。”
张奎无法说话,只能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明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甘又绝望的嘶鸣。
“清漪,他这般模样,可能问话?”陆明渊回头问道。
沈清漪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奎的状况,又伸出三指搭在其腕脉上片刻,才道:“银针只是暂时麻痹其下颌筋络,令他无法用力咬合,并不影响发声。只是他情绪激动,气血逆冲,需平复片刻方可清晰言语。我再下一针,安其神魄,定其气血。”
说罢,她再次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法轻灵精准地刺入张奎头顶某处穴位。张奎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了一些,眼中狂躁的赤红也稍退,虽然依旧颓败恐惧,但至少恢复了部分理智。
沈清漪这才对陆明渊微微点头示意。
陆明渊重新坐回案后,目光如炬,锁定张奎:“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若再有丝毫隐瞒或轻举妄动…”他瞥了一眼白瓷盘中的蓝色毒囊,“本官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比任何酷刑威胁都更令人胆寒的力量。
张奎身体一颤,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他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我说…我全都说…是…是黑蛟帮…镜湖这片…早就归了黑蛟帮管辖…”
“我们…我们私铸的兵器…七成都要上交给帮里…由他们统一调配…”
“那些…那些被献祭的姑娘…也不是我们要的…是…是帮里上面的命令…要求必须是特定生辰八字、体质阴寒的处子…具体做什么用…我…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有专人驾着快船来接走…直接送入苍岐水道…不许我们多问一句…”
“那玉匣…那玉匣和女尸…是…是半个月前…我们从上游漂下来的一艘破烂小船里发现的…当时那女尸就握着它…我们看她衣着不凡,像是大户人家小姐,以为有什么宝贝,就捞了上来…结果发现这玉匣根本打不开…又觉得那女尸死得蹊跷,不敢擅动,就…就暂时藏了起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处理…没想到…”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将镜湖水匪与黑蛟帮的关系、献祭女子的去向、玉匣的来历一一吐出,虽然许多关键细节他确实不知,但所提供的线索,已足以让陆明渊对黑蛟帮的运作模式和其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阴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讯问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陆明渊问得极其仔细,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核实。张奎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彻底瘫软在铁椅上,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烂泥。
最后,陆明渊命张龙赵虎将详细口供记录下来,让张奎画押。
看着衙役将彻底萎靡的张奎拖回牢房,陆明渊站起身,对沈清漪道:“今日辛苦你了。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漪轻轻摇头:“分内之事。只是此人齿藏毒囊,绝非普通匪类。其背后势力之严密狠辣,远超想象。大人日后查案,还需更加谨慎。”
“我明白。”陆明渊颔首,目光再次落在那枚毒囊上,眼神幽深,“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然大亮,阳光穿透牢房狭窄的窗口,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柱,却无法完全驱散这深牢之中的阴冷与黑暗。
螭玺图谱,诡异祭祀,黑蛟帮,军械,如今再加上这死士般的毒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黑暗核心。
喜欢红妆断案:我与状元大人的探案日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红妆断案:我与状元大人的探案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