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上京警察署,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怒气。镰仓一雄,这位以脾气火爆、作风强硬、能力出众而闻名,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的资深刑警,正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刚刚将一份薄薄的、印刷精美的个人简历,几乎是摔在了他的直属上司——刑事课长中村卓也的办公桌上。
“课长!我再说最后一次!我镰仓的小组,绝对不会接纳这种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镰仓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他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戳着简历上的照片——一个穿着得体、面容姣好、眼神却带着一丝与刑警职业格格不入的天真或…倔强的年轻女子。“我们面对的是杀人犯、抢劫犯、暴力团!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这里没有位置给这些不知人间疾苦、靠着家族关系进来镀金的废物!”
简历上的名字,赫然是——深田恭子。
刑事课长中村卓也,一个年近五十、头发稀疏、擅长在各方势力间周旋的老油条,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理解镰仓的愤怒,任何一个真正想做事的一线指挥官,都讨厌这种上面硬塞下来的“关系户”,尤其是这种背景深不可测的财阀千金。
“一雄,冷静点。” 中村课长的语气带着安抚和疲惫,“你以为我愿意吗?这是‘上面’直接下来的指令!警视厅本部的大人物亲自打来的招呼!你跟我发火有什么用?”
他拿起那份简历,随意翻了翻,语气变得近乎恳求:“我知道你的规矩,也知道你的小组任务重、危险系数高。但这次……你就当走个过场,行不行?给她安排点最轻松、最无关紧要的文职工作,比如整理一下陈年旧案的卷宗,或者跟着记录一下报案电话?让她在办公室里坐几天,感受一下气氛,拍几张穿着制服的照片,说不定她自己就觉得无聊、辛苦,过几天就主动要求调走或者辞职了!我们也就解脱了!”
中村课长的策略很明确:冷处理,边缘化,让这位大小姐知难而退。
然而,镰仓一雄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脖子一梗,脸上写满了“绝不妥协”四个字,几乎是吼了出来:“不行!绝对不行!哪怕是坐在办公室里,她也占了一个编制!我的小组里,每一个位置都应该是能随时顶上现场、能信任后背的兄弟!让她进来,就是对其他拼死拼活的弟兄们的侮辱!我镰仓一雄,绝不向这种龌龊的权力交易低头!”
见镰仓如此油盐不进,甚至开始上纲上线,中村课长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原本和事佬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上级的威严和不容置疑:
“镰仓巡查部长!”他用了正式的职称,语气冰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警队的纪律第一条是什么?服从!”
他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镰仓一雄,使出了杀手锏,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继续拒绝执行上级的合理人事安排,公然违抗命令……那我只好认为你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强行犯系核心小组的指挥官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换回巡逻制服,到辖区町内去负责日常巡逻和交通安全指导吧!我想,那里应该没有你看不惯的‘关系户’!”
调去穿制服巡街! 这对于镰仓一雄这种以破获大案要案为人生价值的一线刑警来说,简直是比降职还要可怕的羞辱和流放!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镰仓一雄的脸涨得通红,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死死地盯着中村课长,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甘和巨大的屈辱。他知道,课长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的原则和坚持,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十几秒沉默后,镰仓一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嗨!属下……遵命!”
说完,他猛地一个转身,几乎是用撞的力度推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
中村课长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坐回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喃喃自语:
“深田家的大小姐……唉,真是个麻烦啊。希望她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只是三分钟热度吧……”
次日,深田家族庄园大门前 。
清晨,深田家族那座占地面积极广、戒备森严的古典日式庄园气派的大门口,正在上演一出堪比生离死别的“上班送行”大戏。
年过七旬、身穿昂贵和式晨袍的深田佑卫门,完全不顾及一家之主的威严,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死死拽着孙女深田恭子崭新巡查制服的袖口,老泪纵横,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呜呜呜……我的恭子啊!爷爷的宝贝!你终于要去当警察了,那里风吹日晒,还要面对凶恶的罪犯!呜呜……我们深田家出了一个这么优秀、这么有正义感的孩子,我十分高兴……” 他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杵着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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