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春寒料峭,古道疾行(太行山南麓,前往祁县途中)
初春的太行山,背阴处仍残留着未化的积雪,寒风刮过光秃的枝桠,发出呜呜的哨响。一支精悍却难掩疲惫的队伍,正护卫着一辆骡车,在蜿蜒崎岖的古道上艰难前行。
骡车上,铺着厚厚的棉被,白映雪将权靖烽紧紧裹在怀中,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呼吸稍显平稳的小脸。自那日溪边用了李守拙紧急送来的“固本培元灵液”后,孩子的命总算吊住了,但依旧昏睡不醒,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白映雪几乎不眠不休,用体温温暖着女儿,一双冰眸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指尖绷紧。
祝剑生走在骡车旁,络腮胡上结了一层白霜,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不断派出斥候前出侦查,又安排人清除队伍行进的痕迹。金鸡岭的遭遇战让他心有余悸,星坠的手段诡异莫测,绝不会轻易放弃。
“祝爷,前面就是‘老鸦口’了,地势最险,要不要歇歇脚再走?”一名斥候返回,低声禀报。
祝剑生看了看疲惫不堪的队员和骡马,又回头望了望白映雪和车上的孩子,沉吟片刻,摇头:“不能停。我看过地图,过了老鸦口,有一处盘龙垒早年经营过的废窑洞,到那里再歇。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通过老鸦口!”
老鸦口是一段狭窄的崖壁栈道,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侧是陡峭的石壁。队伍行至此处,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骡马蹄子踩在腐朽的木栈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白映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将靖烽护得更紧,另一只手悄然按住了腰间的软剑。就在这时,怀中的靖烽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靖烽?”白映雪立刻低头,却发现孩子依旧昏迷,只是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安。
几乎同时,负责断后的一名锐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警示唿哨!
“敌袭!崖顶!”
咻咻咻——!
数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众人头顶的崖壁上射下!目标并非杀人,而是直取骡车的车轮和骡马!
“护住车!”祝剑生怒吼,拔刀格飞一支射向骡眼的弩箭。
队伍瞬间收缩,盾牌举起,将骡车护在中间。骡马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差点将车掀翻!白映雪死死抱住孩子,身体随着车厢剧烈摇晃。
“不要纠缠!冲过去!”祝剑生判断出敌人意在阻截而非全歼,试图将他们困死在这险地。他亲自在前开路,刀光如雪,劈开零星射下的箭矢。
队伍顶着箭雨,艰难地向前移动。不断有锐士中箭倒下,或被落石砸中,惨叫着跌入深渊。
白映雪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崖顶晃动的人影,并非日军或寻常土匪的装束,行动间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冷酷。又是星坠的爪牙!他们竟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到自己的路线?
骡车终于冲过了最狭窄的一段,前方栈道稍宽。但拉车的骡子却发出一声悲鸣,前腿一软跪倒在地——它的腹部中了一箭!车厢猛地倾斜。
白映雪当机立断,抱着孩子滚出车厢,落地瞬间一个翻身,稳稳站定,将靖烽护在怀中。祝剑生立刻带人护在她身前。
“弃车!步行!快!”祝剑生嘶哑着下令。
剩下的二十余名锐士结成紧密的阵型,护着白映雪母女,沿着栈道向前狂奔。身后的追兵也开始沿崖壁快速攀援而下,紧追不舍。
第二幕:废窑暂歇,映雪定策(古道旁废弃砖窑)
终于冲出了老鸦口,身后追兵的唿哨声暂时远去。队伍一头扎进路旁山坡上一处早已废弃的砖窑里。窑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尘土和霉味,却暂时提供了庇护。
清点人数,出发时的五十锐士,如今只剩十八人,人人带伤,物资也损失大半。气氛沉重得如同窑外的暮色。
祝剑生面色铁青,检查着窑洞的防御:“他们肯定还会追上来。这里不能久留,必须尽快赶到祁县。”
白映雪将依旧昏迷的靖烽小心放在铺了披风的干草堆上,用手帕蘸着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清水,轻轻擦拭女儿额头的虚汗。她的动作依旧稳定,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焦灼与冰寒。
“我们的路线被预判了。”白映雪的声音在窑洞中清晰响起,带着冷冽的质感,“星坠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太行山的古道,或者…我们中间有看不见的眼睛。”
众人沉默。连续两次被精准伏击,这绝非巧合。
“祝先生,地图。”白映雪伸出手。
祝剑生将一份简陋的羊皮地图铺在地上。白映雪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点在上面:“老鸦口遇袭,说明他们判断我们会走最近的路。那么,我们偏不走。”
她的手指划向另一条更为曲折、几乎已被遗忘的小路:“改走‘野狐岭’,虽然要多绕一天半的路,但那里地势更复杂,山洞密布,易于隐蔽。星坠的人手并非无穷无尽,他们重点布防主要通道,对这种小路反而可能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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