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权世勋(幼子)抱着几卷书,从白映雪的“映雪斋”下课回来。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看到权世勋(长子)正独自一人,在院角的空地上,对着一个沉重的沙袋疯狂地击打!他赤裸着上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蒸腾着热气。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每一下都带着压抑的嘶吼和力量!那专注而狠厉的眼神,与幼子熟悉的沉静世界格格不入。
权世勋(幼子)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兄长那汗流浃背、充满力量感的身影,听着那沉闷的击打声,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他知道兄长闯了大祸,差点害死所有人,还让白家损失了一大笔钱。他应该生气,应该疏远。但不知为何,看着兄长此刻那近乎自虐般的疯狂练功,看着他眼中深藏的悔恨和憋屈,幼子心中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一丝模糊的理解。
他想起了大小姐在课上讲的《孙子兵法》:“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也想起了大小姐对兄长那番关于“匹夫之怒”的痛斥。他似乎有点明白,兄长那天的愤怒从何而来,也隐约触摸到,兄长和自己,是活在怎样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哥哥……”
权世勋(长子)的拳头猛地停在半空!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缓缓转过头,布满汗水和疲惫的脸上,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看向幼弟。没有往日的凶狠和排斥,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丢在一旁的破汗巾,胡乱擦了把脸和身上的汗,然后捡起地上的棉袄,一言不发地绕过权世勋(幼子),走进了旁边属于他的那间小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权世勋(幼子)站在原地,怀里抱着冰冷的书卷,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兄弟二人之间掠过。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扇门隔开的,不仅仅是两间屋子,更是两个世界。兄长的世界,充满了风雪、刀光、仇恨和无法宣泄的力量;他的世界,则是书卷、棋局、谋略和深宅的规矩。
大小姐的分而教之,似乎成功了。但也在这对血脉相连的双子之间,划下了一道比定州城墙更厚的、名为“隔阂”的深渊。天津归来的风雪,并未散去,而是化作了深宅之内无声的寒冰,冻结了兄弟间本应最亲近的纽带。权世勋(幼子)低头看着自己白皙干净、只握过笔的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和兄长,或许注定要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这认知让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怅惘和一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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