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机灵着呢。老张突然开口,方向盘打了个急转弯,把后面跟着的黑色轿车甩开一段距离,他藏数据的本事,当年在西南联大时就练出来了。那会儿日本人查得紧,他老师把重要图纸卷成细卷,塞进毛笔杆里,他就揣着那支笔,混过了三道关卡。
赵佳贝怡静静地凝视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道风景,细密如珠帘般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将城市中的古老建筑物笼罩在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薄纱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雨中的老房子逐渐被甩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和纵横交错的田埂。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着色彩与形状。突然间,车子猛地一个急转弯,驶进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里。坐在驾驶座上的老张毫无征兆地踩下刹车,然后转头对后座的人说道:“到地方啦!”
此时,巷子口正蹲着一个售卖各种炒货的老汉。他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一看到老张的身影出现便立刻站起身来,并迅速掀起摊前那块破旧不堪的木板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这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宛如一头蛰伏在暗处、默默窥视四周动静的巨兽一般,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快进去吧,那位顾先生很快就会赶到这里的。”老张催促道,声音低沉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深处。
地道里又潮又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石壁上渗着水珠,滴在积水里,发出叮咚的回响。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透出微光,一个身影正举着矿灯等在那儿,不是顾慎之是谁?他额角贴着块纱布,渗着点血,矿灯光圈扫过他的脸,能看见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你怎么这么快?赵佳贝怡跑过去,指尖刚触到他的纱布,就被他攥住了手。他的掌心又烫又糙,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那帮人笨得很。顾慎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矿灯在他眼里投下跳动的光斑,我故意把备份服务器的警报器弄响,他们全跑去抢机器了,估计这会儿正对着一堆乱码哭呢。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铁盒子,打开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核心样本都在这儿了,沈教授说农舍那边的恒温箱已经调试好了。
顺着地道再往前走,豁然开朗——竟是间藏在山坳里的农舍,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紫的、蓝的,沾着雨珠,在风里轻轻晃。
院子里晒着玉米和干辣椒,屋檐下挂着串大蒜,像极了普通农家。进屋一看,靠墙摆着几台改装过的仪器,屏幕还亮着,角落里堆着粮缸和腌菜坛,乍一看真像过日子的地方。
这是当年抗战时留下的秘密实验室。顾慎之打开恒温箱,小心翼翼地把样本放进去,指尖在箱壁上轻轻敲了敲,沈教授的老师当年就在这儿做过青霉素培育,你看这墙角的通风口,都是伪装成烟囱的样子,敌机轰炸时都没发现。
赵佳贝怡摸着墙上的粉笔字,是些残缺的公式,墨迹已经发褐,像是被岁月泡软了。原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在这儿守护科学的人。她想起小时候听外婆说,战争年代的医生背着药箱躲在山洞里,用煤油灯照着给伤员做手术,原来这样的故事,一直都在延续。
外面传来老张的声音:顾先生,赵小姐,喝碗热粥吧。他端着个粗瓷大碗进来,里面飘着葱花和皮蛋,热气腾腾的,把玻璃窗熏出一层白雾,沈教授让我捎话,的人被她用假数据引去城郊仓库了,咱们能安稳几天。
顾慎之舀了勺粥,吹了吹递到赵佳贝怡嘴边:先垫垫肚子,等稳住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她张嘴接住,粥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带着点姜的辛辣,驱散了地道里的寒气。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院子的牵牛花上,亮得晃眼。
赵佳贝怡望着恒温箱里安静躺着的样本,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不只是守住数据和样本,更是守住那些在风雨里依然不肯熄灭的光——是沈教授摔碎茶杯时的决绝,是小李钻进通风管时颤抖的肩膀,是老张方向盘上磨出的茧子,更是此刻身边人眼里跳动的矿灯光,暖得能焐热所有寒凉。
顾慎之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别担心,不管来多少人,咱们都能守住的。她点点头,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消毒水味,像闻到了安稳的味道。
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敲了十下。远处传来鸡鸣,清脆得像撕破黑暗的号角。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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