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啊!当他被送来时,全身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甚至连指甲缝里都塞满了血痂。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别烧我”“放我出去”,那惊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而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恶鬼。
赵佳贝怡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伤员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恐惧。
“还有更邪乎的呢。”麻明福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下来,他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生怕有人偷听。赵佳贝怡的心跳愈发加快了,她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麻明福继续说下去。
“日本军部因为这件事已经吵翻了天。”麻明福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有人觉得细菌战实在是太缺德了,担心将来会被翻出来,成为历史的罪人;但也有人认为这种方法非常管用,坚持要继续搞下去。现在,有一支国际调查团,正偷偷摸摸地前往远东,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
麻明福的话让赵佳贝怡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和黑暗。而那支国际调查团,是否能够揭开这个谜团,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呢?
“国际调查团?”赵佳贝怡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能查到731?查到那些毒气、那些活人实验?”
“王鸿斌说,他的任务就是毁证据。”麻明福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指节泛白,“凡是跟731沾边的,人证物证都得处理干净。清水百合不在重庆,就是去‘清理门户’了——她要去杀那些可能被调查团找到的人。”
赵佳贝怡的脸“唰”地白了。那个腋下有编号的伤员!他是活证据,是从地狱爬回来的证人!清水百合肯定不会放过他!“那个伤员……他现在在哪?”她抓住麻明福的胳膊,手劲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被顾先生转移了。”麻明福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老茧蹭得她皮肤发疼,“说是找了个‘神仙都找不到’的地方,具体在哪,连我都不知道。但王鸿斌这么一泄密,怕是更危险了——鬼知道清水百合在顾先生那边安了多少眼睛。”
火堆“噼啪”爆了个火星,落在赵佳贝怡的裤脚上。她没动,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苗,脑子里全是清水百合的脸——那个女人总穿着月白色的和服,腰间别着把银柄短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淬了毒的钩子。
“麻大哥,”她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像被风吹得抖,“王鸿斌还说别的了吗?关于清水百合的。”
麻明福皱了皱眉,像是在扒拉一堆乱草找东西。“他说……清水百合走之前,有点不对劲。”他挠了挠头,头发乱得像鸡窝,“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赎罪’啊,‘真相不能埋’啊,神神叨叨的,跟中了邪似的。”
赎罪?真相?赵佳贝怡觉得这俩词跟清水百合放在一起,比鬼故事还吓人。那个亲手给伤员注射毒气、看着他们七窍流血还笑的女人,会懂什么叫赎罪?怕又是个陷阱,裹着糖衣的刀子,等着人往里跳。
“调查团……”她沉默了半天,柴火的烟钻进鼻子,呛得她眼眶发酸,“如果他们真的来了,咱们能见到吗?能把那些事告诉他们吗?告诉他们有多少人被当成实验品,告诉他们那些毒气有多毒……”
麻明福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扔了根枯枝,烟一下子涌起来,把他的脸罩在里面,模模糊糊的。“难啊。”他说,“那都是大人物的事,外交啊,博弈啊,咱们这种小角色,连边都摸不着。”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顾先生在想办法。他说,这是唯一能让全世界都知道鬼子干了什么的机会。王鸿斌这狗东西,到时候就得站出来当证人,把他知道的全抖搂出来,不然就毙了他。”
道观外的风突然大了,“呜呜”地叫着,像有人在哭。破窗户被吹得“哐当”响,像是有只手在外面使劲拍。赵佳贝怡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那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领口还留着块发黑的血渍,闻着有股铁锈味。
她想起那个腋下有编号的伤员,想起他被噩梦惊醒时,死死抓住她手腕的样子,指甲几乎要嵌进她肉里;想起王鸿斌手腕上的樱花烙印,粉得像刚舔过血,边缘还泛着新肉的红;想起清水百合那句“真相不能埋”,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根针,扎在她心上,隐隐作痛。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好像已经打响了。不在山里的道观,不在城里的废墟,而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会议室里的争吵,电报里的密码,大人物们握着酒杯的手,还有洋鬼子笔记本上的字。
赵佳贝怡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又旺了些,照亮了她沾着草药渣的手。她觉得,一个更大的舞台,正在慢慢拉开帘子。幕布后面,有聚光灯,有审判席,或许还有……清水百合那双淬了毒的眼睛。
她和她,这对缠了这么久的冤家,说不定真要在那个舞台上,做个了断。
至于结局是啥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手里的这把手术刀,除了救人,或许还得干点别的——比如,把那些埋在地下的真相,一点点挖出来,让太阳照照。哪怕挖的时候,会被石头硌得满手是血。
远处的狼又开始叫了,“嗷呜——嗷呜——”的,在山谷里传得老远,像在哭,又像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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