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内,皇宫内外暗流涌动。李宸一面派人前往西域迎接莎罗娜公主,一面安抚朝中仍有异议的大臣,朝堂之上虽偶有争执,却已无人敢公开反对这门婚事。而紫宸殿内,李昭却闭门不出,只留几名心腹内侍在侧,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三日深夜,李昭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御案前,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满桌的奏折被弃之不顾,唯有一枚传国玉玺静静摆放着,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抬手抚上玉玺,指尖微微颤抖——这三日,他反复思索,李宸的每一步都精准狠辣,既拉拢了朝臣,又稳固了西域,甚至让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不安便愈发强烈。
“太子羽翼已丰,若再让他顺利迎娶西域公主,日后这大齐江山,恐怕真要改姓了……”李昭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起身,走到书架前,转动其中一本《周礼》,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秘的暗格。
暗格内,藏着一份泛黄的密诏,那是先帝留下的后手,意在若储君有不臣之心,可凭此密诏召集宗室亲族,废黜储君。李昭取出密诏,指尖划过“废黜储君”四字,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昭迅速将密诏藏回暗格,书架归位。“谁?”
“父皇,是儿臣。”李宸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几分沉稳。
李昭定了定神,沉声道:“进来。”
李宸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躬身行礼:“儿臣深夜前来,是想向父皇禀报,西域使团已在城外驻扎,莎罗娜公主明日便会入宫,还请父皇定夺册封大典的日期。”
李昭看着他,目光复杂:“你就这么心急?”
“儿臣并非心急,只是联姻之事宜早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李宸抬头,目光坦荡,“父皇,儿臣知道您心中仍有顾虑,但儿臣可以向您保证,迎娶莎罗娜公主后,儿臣定会更加尽心辅佐您,守护大齐江山。”
李昭冷笑一声,转身坐回御案后:“你的保证,朕还敢信吗?你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如今连皇后之位都要由你做主,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儿臣不敢。”李宸语气恭敬,“只是儿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齐。若父皇因此对儿臣心生猜忌,儿臣无话可说,但求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
李昭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却又发作不得。他猛地一拍御案:“册封大典,朕准了!三日后,在太和殿举行!”
李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躬身道:“儿臣谢父皇成全。”
“退下吧。”李昭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疲惫。
李宸行礼告退,殿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昭猛地从御案下取出密诏,死死攥在手中,指节泛白。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李宸,你别得意太早。若你敢有半分异心,朕便是拼了这江山,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而殿外,李宸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残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早已察觉父皇的异动,甚至知道那暗格中的密诏。只是他并不担心——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太子,这场博弈,他注定是赢家。
三日后,太和殿内红绸漫天,鼓乐齐鸣。李宸身着太子冕服,站在殿中,迎接身着西域华服的莎罗娜公主。当两人并肩向李昭行礼时,李昭坐在龙椅上,脸上强装笑意,心中却如刀割般难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齐的朝堂,将彻底进入太子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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