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十年冬,寒风卷着雪粒,在官道上肆虐。一支押送流放犯人的队伍正艰难地前行,囚车的木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囚车内,苏承业裹着单薄的囚服,冻得瑟瑟发抖,脸颊和手背早已被寒风刮得通红,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血口。他望着窗外苍茫的雪景,眼中满是悔恨——若不是当初被沈清漪胁迫,犯下糊涂事,如今他本该在苏州府的宅院里,与家人围炉取暖,而非像现在这样,沦为流放三千里的囚徒,踏上这条生死未卜的路途。
“快走!磨磨蹭蹭的,想冻死在半路上吗?”押送的官差扬起鞭子,抽打在囚车的木板上,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苏承业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他知道,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没有资格抱怨。
队伍行至一处名为“黑风口”的山谷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里山势险峻,林木茂密,寒风从山谷口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割在人身上。押送队伍的头领张捕头皱了皱眉,对手下说:“这黑风口向来不太平,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小心有劫匪出没!”
手下们纷纷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可他们不知道,这次盯上他们的,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潜伏在暗处的暗阁余党。
在山谷两侧的密林中,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屏息凝神,死死盯着押送队伍。为首的男子面色阴鸷,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暗阁仅存的头目之一——“刀疤七”。他是之前被斩杀的刀疤陈的弟弟,自周头目死后,便接管了暗阁残余的势力。此次奉命截杀苏承业,一是为了给死去的刀疤陈和周头目报仇,二是为了警告苏凝芝和李贤德:只要暗阁还在,就绝不会让他们母子安稳度日。
“大哥,什么时候动手?”一个黑衣人低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刀疤七舔了舔嘴唇,声音冰冷:“等他们走到山谷中间,断了他们的退路,再动手!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要让苏承业死在这儿,让李贤德知道,得罪暗阁的下场!”
黑衣人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很快,押送队伍走进了山谷中间。刀疤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挥手:“动手!”
话音刚落,黑衣人纷纷从密林中冲出,像饿狼一样扑向押送队伍。他们手中的弯刀寒光闪烁,出手狠辣,瞬间就砍倒了几个毫无防备的官差。
“有埋伏!”张捕头惊呼一声,拔出腰间的刀,想要组织手下抵抗。可黑衣人人数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押送队伍很快就陷入了混乱。官差们虽奋力抵抗,却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苏承业坐在囚车内,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他看着黑衣人挥舞着弯刀,砍杀官差,鲜血染红了雪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在这里了!
刀疤七一步步走向囚车,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苏承业,你没想到吧?你姐姐苏凝芝和你外甥李贤德害了我们暗阁这么多兄弟,今日,我就要让你为他们偿命!”
他举起弯刀,朝着囚车的木栏砍去,想要劈开囚车,斩杀苏承业。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山谷外传来,伴随着响亮的呼喊:“住手!朝廷禁军在此,尔等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刀疤七心中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铠甲的禁军正骑着战马,朝着山谷内冲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枪,眼神锐利,正是奉命暗中护送苏承业的禁军副统领赵武。
原来,李贤德担心苏承业在流放途中遭遇不测,特意请求李威派一队禁军,暗中护送。赵武接到命令后,一直跟在押送队伍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想到竟真的遇到了暗阁余党的劫杀。
“不好,有援军!撤!”刀疤七知道,自己不是禁军的对手,若是再恋战,只会全军覆没。他对着手下大喊一声,转身就想往密林中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赵武冷哼一声,手持长枪,策马追上刀疤七,长枪猛地刺出,朝着刀疤七的后背刺去。刀疤七连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长枪划破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他顾不上疼痛,加快脚步,钻进密林中,消失在夜色里。其他黑衣人见头目逃跑,也纷纷四散逃窜。赵武没有追赶,而是下令:“先查看押送队伍的伤亡情况,救治伤员,保护好苏承业!”
禁军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查看官差的伤亡,有的救治受伤的官差,还有的守在囚车旁,保护苏承业的安全。
张捕头侥幸活了下来,他走到赵武面前,满脸感激:“多谢将军及时赶到,否则我们今日恐怕都要葬身于此了!”
赵武点了点头,走到囚车旁,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苏承业,沉声道:“苏承业,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我们会继续护送你前往流放之地,确保你的安全。”
苏承业看着赵武,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哽咽着说:“多谢将军……多谢陛下和李大人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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