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松涛漫过靖王陵的红墙时,林晚晴的青碧襦裙已沾了露水。靖王立于陵门内侧,玄色王袍镶着金边,手里拄着龙头拐杖,杖头的珍珠在雾中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三名白发老臣,都是当年看着沈清漪长大的宗室旧人。
“沈姑娘倒是准时。”靖王的声音像陵前的石碑,又冷又硬,“可知本王为何要你亲自来?”
林晚晴屈膝行礼,目光越过他肩头,落在远处的柏林里。金手指忽然发烫,眼前闪过沈清漪的身影:十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襦裙,正踮脚往柏树干上刻字,手里的小刀划得树皮簌簌掉渣,身后跟着个戴玉冠的少年——竟是年轻时的靖王,正板着脸说“刻坏了陵树,仔细你父亲罚你”。
“臣女知道。”她抬眼,声音清亮,“王爷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记得清漪姑娘的旧事。”
靖王挑眉:“哦?那你说说,这陵里的柏树,哪株是她亲手栽的?”
林晚晴转身走向柏林,雾气在她脚边缭绕。她停在第三排左数第七株柏树下,树干比旁的粗壮些,离地三尺处的树皮颜色略深,像被苔藓长期覆盖过。“是这株。”她抬手抚过树干,指尖抠开层薄苔,露出个歪歪扭扭的“漪”字,刻痕里还嵌着点朱砂——是当年沈清漪用胭脂补的色。
三名老臣同时“咦”了一声,凑上前细看,其中一人颤声道:“没错!是清漪那丫头刻的,她说要让树陪着先帝,也陪着她……”
靖王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笃”的闷响:“算你蒙对了。”他转身往地宫入口走,“跟来。”
地宫阴冷潮湿,石壁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三箱龙涎香泛着蜡黄。靖王示意侍卫开箱,香气瞬间涌出来,醇厚得像陈年的酒。“这些香,先帝本想带进棺材。”他声音低沉,“是清漪跪着求了三天,说‘香该燃在活人身边,不该埋在土里’,先帝才改了主意。”
林晚晴心头一动。沈清漪的脉案里没记这事,却在《女相策》的夹页里见过张字条:“先帝爱香,却不喜殉葬,清漪知其心。”原来她连先帝的心思都摸得透。
“你既认得她的树,可知她为何求先帝?”靖王突然问,目光锐利如刀。
林晚晴不假思索:“因为她知道,先帝不是真想要香殉葬,是怕宗室说他‘薄葬先帝’。她跪着求,是给先帝台阶下——既全了孝心,又留了实用之物。”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她当年换毒箭,既是救陛下,也是给太子留后路。”
靖王的拐杖停在半空,老臣们面面相觑。这些事,除了当年的亲历者,少有人知。
“你……”靖王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真的是……”
“我是林晚晴。”她直视他,“但我记得沈清漪的事,不是因为我是她,是因为她留下了太多线索——脉案、铜镜、还有那些没寄出的信。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把该说的、该做的,都替后来人铺好了路。”
她指向龙涎香:“这些香,她当年求下来,或许就想到有朝一日能救陛下。王爷现在把香给我,不是认我这个‘冒牌货’,是认她的苦心,对吗?”
地宫的长明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靖王动容的脸。他沉默良久,终于道:“搬走吧。”他看着林晚晴,眼神软了些,“你比她……更敢说。”
离开王陵时,雾已散了。林晚晴回头望了眼那株“清漪柏”,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漪”字上,朱砂痕竟像活了般,泛着暖光。
“王爷好像……不那么反对你了。”阿芜低声道,她奉命带侍卫来接,此刻正指挥人搬香箱。
“他反对的从来不是我。”林晚晴望着远处的宫墙,“是‘女子不能干政’的规矩。现在他看见,女子不仅能记住旧事,还能看透人心,自然松了口。”
刚到宫门,就见李昭的侍卫策马而来,神色慌张:“昭媛娘娘!陛下在御书房晕倒了!”
林晚晴心头一紧,翻身上马,青碧襦裙在风中翻飞。赶到御书房时,太医正围着李昭忙碌,他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正是“延寿丹”毒发的症状。
“怎么回事?”她抓住老医官的手。
“陛下今早看了敦煌传来的密信,突然就……”老医官急得满头汗,“脉息紊乱,像是急火攻心,又像是毒性发作……”
林晚晴摸出随身携带的清漪草汁,滴在李昭唇边。草汁立刻泛出金红色,比往日更深——毒性果然加重了。“取尚药局的龙涎香木!还有曼陀罗种子!”她厉声吩咐,“快!”
侍卫飞奔而去。林晚晴坐在榻边,握住李昭的手,他的指尖冰凉,却在触到她掌心时微微动了动。“别怕。”她低声说,“龙涎香到了,就能制解药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却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敦煌……密信……”
“我知道。”她点头,方才侍卫已把密信递给她,上面写着“裴琰余党拿巴图王子要挟,要换西域商路控制权”。巴图是西域小国的王子,三年前曾送沈清漪一株“清漪草”,算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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