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清漪亭的飞檐上,林晚晴踩着青石小径走来时,檐角铜铃轻响,惊飞了亭下的白鹭。亭柱上“清漪”二字是李昭亲笔,笔锋里藏着三年前的温软,此刻被晨光晒得泛白,倒像是褪了色的旧梦。
她提着小锄站在亭中央,脚边的青石板缝隙里,竟钻出几株紫黑色的幼苗,叶片边缘泛着锯齿,像极了医书里画的曼陀罗——原来种子早就破土,只是被青苔掩着,无人发现。
“姑娘,真要挖?”身后的小太监捧着竹篮,声音发颤。自昨夜裴琰被擒,宫里人人自危,谁都知道这清漪亭藏着旧事,碰不得。
林晚晴没回头,指尖抚过亭柱上的刻痕。金手指突然发烫,眼前闪过沈清漪的身影:她蹲在亭下,正往土里埋个陶瓮,裙摆沾着泥,手里攥着包种子,嘴里念念有词,唇形拼起来是“解药……李昭……”
“挖。”林晚晴握紧小锄,锄尖叩向青石板。石缝里的幼苗被震得发抖,紫黑色的汁液渗出,滴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
这不是普通的曼陀罗。
小太监刚撬开第三块石板,锄尖就碰到硬物。“有东西!”他惊呼着扒开浮土,一只青釉陶瓮露了出来,瓮口封着松脂,上面刻着个极小的“漪”字。
林晚晴蹲下身,松脂被指甲抠开时,一股奇异的香气涌出来——不是曼陀罗的腥气,是艾草混着龙涎香的味道,像极了李昭书房里的熏香。
瓮里铺着层防潮的桑皮纸,上面放着个锦袋,袋口系着根红绳,绳结是她熟悉的“平安结”——和她现代书桌上那串一模一样。解开锦袋,里面果然是曼陀罗种子,黑得发亮,却比寻常种子小一半,凑近了闻,竟有回甘。
种子下面压着张折叠的麻纸,字迹娟秀,是沈清漪的笔迹:
“曼陀罗变种,名‘牵机引’之克星,需以龙涎香养百日,和着陛下血引服用,可解药石成瘾。然其性烈,需配以‘清漪草’中和,此草唯太医院药圃深处有,标为‘无名草’。”
林晚晴指尖发颤。原来沈清漪不仅知道李昭药石成瘾,还早就配好了解药!她埋种子时念叨的“解药”,竟是这个。
“清漪草……”她低声重复,忽然想起太医院药圃角落里,确实有种叶片带银斑的草,老医官说过是“前朝遗留,无名无录”,原来就是清漪草。
麻纸背面还有行小字,墨迹较新,像是后来添的:
“裴琰知此草,已暗中换过苗,需辨叶背银斑——真者斑如凤羽,伪者斑似蛇鳞。”
林晚晴猛地抬头。裴琰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姑娘,怎么了?”小太监见她脸色发白,慌忙问。
“没事。”她将麻纸折好藏进袖中,陶瓮重新埋回土里,只带走锦袋和那几株幼苗,“这些种子……送太医院,让老医官辨认。”
转身时,却见李昭站在亭外,玄金龙袍沾着露水,显然来了有一阵子。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锦袋上,声音低沉:“找到了?”
“是。”林晚晴递过锦袋,“沈清漪说,这是解‘延寿丹’的解药,需用清漪草中和。”
他接过种子,指尖捏了捏,黑亮的种子在他掌心滚动,像颗颗小珠子:“她连血引都算到了。”他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涩,“朕的血,她倒是不嫌弃。”
“陛下要现在试吗?”
“不急。”他将种子还给她,“先查清漪草。裴琰既换过苗,定有后手。”他目光扫过亭下的青石板,“陶瓮里还有别的?”
林晚晴一怔,他怎么知道?
“你埋瓮时,清漪看了朕一眼。”他声音很轻,“就在三年前上元节,她蹲在这埋东西,抬头看见朕在假山上,慌忙把瓮推回土里——那时朕以为她在藏女儿家的玩意儿,没在意。”
原来他早就见过。
林晚晴忽然明白,李昭对沈清漪的记忆,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那些未寄出的信,那座清漪亭,或许不只是执念,还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回太医院。”李昭转身,龙袍扫过石阶上的露水,“去看看那株‘无名草’。”
太医院药圃里,晨雾还没散。老医官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拨弄那株带银斑的草。见他们进来,慌忙起身:“陛下,姑娘,这草……”
“是清漪草吗?”林晚晴追问。
老医官摇头,指尖轻触草叶背面:“斑似蛇鳞,是伪的。真草的银斑……”他忽然顿住,脸色发白,“上个月裴大人让人来换过苗,说这草‘不祥’,换株‘吉利’的……”
“果然。”李昭的声音冷下来,“他既换了苗,定藏了真草。”
林晚晴忽然想起阿芜说的《女相策》,里面提过“前朝药圃有暗格,藏稀有草木”。她蹲下身,指尖在伪草周围的泥土里摸索,果然摸到块松动的青砖。
“在这!”她撬开青砖,下面是个半尺深的土坑,里面栽着株草,叶片银斑在晨光下泛着光泽,细看竟真如凤羽般层层叠叠——是真的清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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