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点了点桌面,“你现在最大的风险,是朕觉得你没用了,或者…话太多。”
吕不韦冷汗又下来了。
“把你手里所有关于玄鸟、赵高动向、‘影’的特征记录…所有原始数据、照片、录音…一切!”
赵政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当作投名状,交给他。”他指了指蒙恬。
吕不韦瞳孔地震:“陛下!这…这都是老朽压箱底的…”
交出去?那他还有啥筹码?
“你可以不交。”赵政淡淡道,“朕现在就让蒙恬‘送’你出去。然后朕自己去玄鸟,把赵高和你的布置…一起犁一遍。你觉得如何?”
吕不韦脸彻底白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交出来可能被榨干价值后抛弃,不交…现在就可能被“犁”了!
【目标(吕不韦)心理防线已出现裂痕,恐惧压过贪婪。施加最后压力,可迫使其交出核心情报。成功率:95%。】
僵持了几秒,死寂中只有灰尘在光柱里跳舞。
吕不韦肩膀垮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他颤巍巍地从脚边那个旧公文包里,捧出一个沉甸甸的、带着密码锁的金属盒子,哆哆嗦嗦推到桌子中间,正对着蒙恬。
“陛下…赵董…”他声音发干,“所有…所有原始数据,监测点坐标,截获的密电片段…还有…还有一份老朽推测可能关联‘影’力量源头的骊山外围地脉异常勘测图…都…都在这里了。望…望能助您斩妖除魔,早日…得偿所愿。”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
赵政目光扫过盒子,没说话。
蒙恬上前,拿起盒子,检查了一下,对赵政微微点头。
赵政这才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那、仿佛老了几岁的吕不韦。
“善。”
他只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
蒙恬拎着盒子,紧随其后。
铁门在吕不韦眼前缓缓关上,彻底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那位前世今生都让他恐惧又不得不依附的帝王。
黑暗中,吕不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
“娘的…这声‘仲父’…真是要了老命了…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但下一秒,他浑浊的眼里又闪过一丝极其隐蔽的精光和小得意。
他悄悄摸了摸夹克内衬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那里藏着另一枚更小、更薄的纳米存储芯片,里面才是他真正压箱底、关于“影”某个极其特殊能量频率的核心数据…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把所有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门外,走向车辆的赵政,嘴角也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目标(吕不韦)交出资料时能量波动存在极其细微的异常峰值(+0.37%),与隐瞒关键信息时的生理反应特征吻合度68%。结论:其交出非全部。后续需持续施压或通过其他渠道验证。】
“蒙恬。”
“在。”
“杀个回马枪!吕不韦的真东西拿过来!”
“是!”
吕不韦看着芯片,心疼又得意地小声嘀咕:“哼…姜还是老的辣…真当老夫是傻白甜?核心数据…‘影’的活性频率密钥…哪儿能真一次性全交出去…这可是保命的底牌…得细水长流…”
他小心翼翼地把芯片又塞回暗袋,还宝贝似的拍了拍,刚想起身离开这个鬼地方…
“哐当!!!”
那扇沉重的铁门毫无预兆地又一次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灰尘簌簌落下!
吕不韦吓得“嗷”一嗓子,差点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心脏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只见蒙恬去而复返。
“那玩意儿上交!”
吕不韦:“!!!”
他老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像是通了电:“什…什么?蒙将军…您…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老朽…老朽听不懂啊…”
“陛下说,”他顿了顿,“‘仲父藏私房的习惯,两千多年都没变。左边内衬口袋,第三针脚缝线有点松,下次记得缝好点。’”
“!!!”吕不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石化了!陛下他…他连这都知道?!连缝线松了都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我身上装了隐形摄像头?!
蒙恬看着他彻底傻掉的样子,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憋住了,只是手掌又往前递了递,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同情?“吕先生,配合一下。陛下还在车上等着,他不太喜欢等人。”
吕不韦彻底崩溃了。
那表情,活像是交出了自己的命根子。
蒙恬合拢手掌,看都没看,转身就走,像一阵风。
铁门再次关上。
“第三针脚…第三针脚…”他喃喃着,手指果然摸到一处细微的松动…
“噗通”一声,他彻底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生无可恋。
“造孽啊…嬴政…你他妈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蛊…”
“老板,东西到手。”
“蒙恬,盒子里的东西,通知技术组用最高规格解密分析,每一个字节都不能放过。”
“是!”
“另外,”赵政拉开车门,“派人盯死吕不韦。尤其是他接下来接触的所有人,去过的所有地方…朕倒要看看,这老狐狸,还藏着什么‘惊喜’。”
车辆发动,驶离这片废弃之地。
昏暗的车内,赵政闭上眼。
阿房…
无论吕不韦藏着多少心眼,有多少算计。
只要有一丝线索指向你,朕便会握住它,撕开所有迷雾,斩尽一切魑魅魍魉。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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