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稍歇,望北关保住了。宇文渊无视满身血污,打横抱起脸色苍白的陈微儿,大步走入关内临时清理出的指挥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铺着兽皮的榻上,召来随军医官为她处理伤口。
医官剪开被血浸透的布料,露出那道不算深却皮肉翻卷的伤口时,宇文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医官手都抖了。陈微儿反而安慰他:“陛下,真的不碍事……”
宇文渊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医官的动作,直到伤口清洗、上药、包扎完毕,医官战战兢兢地退下,他才仿佛脱力般,重重坐在榻边,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久久没有抬头。
陈微儿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能听到他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她伸出未受伤的手,轻轻抚上他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头发,心中充满了酸涩的柔情。
“陛下……”她轻声唤他。
宇文渊抬起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那里有未散的杀意,有深不见底的后怕,更有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到极致的情感。他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带着硝烟的味道,带着血的腥气,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疯狂与确认。这个吻,霸道而绝望,仿佛要将分离的担忧、战场的残酷、以及此刻拥她入怀的真实感,全都烙印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良久,他才松开她,指腹摩挲着她略显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陈微儿……你吓死朕了……你若有事,朕要这江山何用?!”
陈微儿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与深情,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哽咽道:“臣妾……也怕。怕陛下有事……所以,忍不住想离你近一些,再近一些……”
血与火的战场上,生死一线的重逢,撕去了所有身份与地位的伪装,只剩下最本能的牵挂与最直白的爱意。他们紧紧相拥,在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的简陋军帐中,感受着彼此剧烈的心跳,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生命。
这一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宫廷权谋,都变得遥远。他们只是两个在乱世中相互依偎、彼此救赎的普通人。
是夜,宇文渊屏退左右,帐中只余他们二人。他拥着陈微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他低声将前线战况、遇到的困难,以及根据她情报做出的调整,细细说与她听。陈微儿靠在他怀里,忍着伤口的疼痛,仔细倾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月氏‘特殊部队’的装备和战术,与江南流出的那批物资特征吻合度极高。”陈微儿分析道,“陛下,正面强攻代价太大,或许……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面继续施压,一面……从根源上切断他们的供给。臣妾离京前,已让‘锦绣阁’动用所有关系,追查那批物资的最终流向和接头人。或许,突破口就在江南。”
宇文渊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嗯。”陈微儿点头,“正面战场由陛下坐镇,吸引敌军主力。暗中派一支绝对可靠的奇兵,潜入江南甚至敌后,端掉他们的老巢!同时,京城继续肃清内奸,断其内应!”
帝后二人,在战火纷飞的边关深夜,再次达成了惊人的默契。一个更大胆、更彻底的剿敌计划,逐渐成形。
次日黎明,陈微儿在萧寒和精锐暗卫的护送下,悄然离开望北关,返回京城。她的肩伤还需静养,前线亦非她久留之地。但这一次离别,与来时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们不仅交换了情报,更在血与火中确认了彼此无可替代的情感与信任。
宇文渊站在关墙上,目送那一行人消失在晨雾中,手中紧握着她临走前塞给他的一枚平安符。他转身,望向狼山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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