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曾经在他面前强撑冷静，也曾在深夜崩溃无声。可现在，她坐在那里，像一把刚出鞘的刀，不吵不闹，但谁都挡不住。
他忽然觉得，这几年的等待，值了。
江晚晚写完最后一行，保存文件，抬头看他：“你盯着我看什么？脸上有字？”
“没有。”他说，“就是觉得，你现在挺帅的。”
“少来。”她翻了个白眼，“你一个伤员，能不能别说这种油腻话？”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也不能这么讲。”她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接下来四十八小时，咱们得轮班盯系统。他一旦启动离岸信托转移，就得立刻拦截。”
“我已经让江南那边备好了应急通道。”他说，“只要你一声令下，三分钟内能切断所有备用信贷接口。”
“好。”她点头，“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盯着第一班。”
“我不累。”
“你左肩都快冒血了还说不累？”她瞪他，“躺沙发上，闭眼，不准睁。”
罗坤明看了她一眼，没争，慢慢走过去，靠着沙发坐下。
江晚晚重新坐回电脑前，调出监控面板。资金流还在跳动，几条异常路径已经开始加速。
她打开录音备份，核对时间戳。一切正常。
她又看了一眼罗坤明。他已经闭上眼，呼吸平稳，但眉头还是轻轻锁着，像是睡得并不踏实。
她收回视线，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放大THR-07的终端记录。
突然，一条新日志弹出来：
【用户THR-07登录，操作类型：资产划转审批，目标账户：SL-T19】
她眼神一凝。
SL-T19是星澜资本旗下的离岸信托壳，专门用来藏匿高风险资产。
对方动手了。
她立刻调出拦截预案，准备启动三级响应。
就在这时，罗坤明睁开眼，声音沙哑：“别急。”
她回头：“怎么？”
“这条线是诱饵。”他说，“你看它的IP跳转路径，太规整了，不像实战操作。”
江晚晚仔细一看，确实。正常资金转移会有延迟波动，但这条路径的数据包像被排练过一样整齐。
“有人想引我们出手。”
“对。”他坐直身体，“等真正的动作。”
江晚晚关掉响应窗口，深吸一口气。
“还是你老道。”
“不是老道。”他摇头，“是吃过亏。”
她没接话，只是重新盯住屏幕。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窗外，天光一点点亮起来。
江晚晚的手指搭在键盘上，随时准备按下那个键。
罗坤明靠在沙发边，目光落在她后脑勺那缕翘起的发丝上。
没人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
风暴，就在下一秒。
江晚晚忽然转头：“你说，等这事结束，你还回茶馆吗？”
罗坤明愣了一下。
“回。”他说，“但你也得回去。”
“我？”
“对。”他看着她，“你答应过我，要在我那儿绣一幅缂丝，挂在茶馆二楼。”
她怔住，随即笑出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个？”
“越到这时候，越要想以后的事。”
她没再笑，低头看了眼手表。
凌晨四点十七分。
她转回去，双手放在键盘上。
“等打赢了。”她说，“我给你绣个‘财源广进’。”
“俗。”
“那你想要什么？”
“绣个‘江晚晚到此一游’就行。”
她差点把手里的鼠标扔出去。
就在这时，系统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高强度加密通信，来源：THR-07，内容正在解析】
江晚晚立刻坐正。
罗坤明也站了起来。
两人同时看向屏幕。
数据流开始滚动，一行行代码飞速刷新。
江晚晚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
只要按下，就能读取内容。
但她没动。
她转头看向罗坤明。
他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
手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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