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在运河上轻轻摇曳,窗外的水声和远处市集的残余喧嚣,如同催眠曲般,让经历了一晚“惊”喜的林晚昭很快沉入了梦乡。梦里,她仿佛还在那香气四溢、光影流转的夜市里穿梭,左手糖葫芦,右手臭豆腐,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直到三个面目模糊的恶汉突然出现,要抢她的美食……她猛地一惊,醒了过来。
舱房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水光映在顶棚上,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夜已深,万籁俱寂。
她摸了摸枕边,那块冰凉的侯府腰牌还好好地揣在里衣口袋里,硬硬的触感让她安心了不少。回想起夜市里那惊险一幕,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后怕。若不是侯爷未雨绸缪给了这块牌子,若不是墨砚他们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唉……”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带着皂角清香的枕头里,小声嘀咕,“林晚昭啊林晚昭,你就知道吃!差点惹出大麻烦了吧?侯爷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
这么想着,她心里那点劫后余生的兴奋渐渐褪去,转而升起一种小学生闯了祸等待班主任召见的忐忑感。以侯爷那洞察秋毫的本事,墨砚肯定早就事无巨细地汇报上去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得被叫去训话。
怀着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她再次迷迷糊糊睡去,却睡得极不踏实。
第二天清晨,林晚昭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起床,刻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去厨房帮忙。钱厨师依旧那副严肃面孔,但看她的眼神似乎比昨天更缓和了些,甚至主动问她早膳想用什么。
林晚昭心里装着事,没什么胃口,只帮着熬了些清淡的米粥,拌了两碟小菜。
果然,早膳刚过,墨砚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林姑娘,”墨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来了!该来的总会来!
林晚昭心里哀嚎一声,手上却利落地擦了擦,努力挤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哎,好,我这就去。”
跟在墨砚身后,走在安静的船舱走廊里,林晚昭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她偷偷观察墨砚的背影,试图从他僵硬的脊背线条里读出点信息,可惜一无所获。
来到书房门外,墨砚通报后,为她推开了门。
顾昭之正临窗而立,望着窗外运河上往来的船只。晨光透过窗棂,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却丝毫软化不了他周身那股清冷疏离的气息。他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进来。”
林晚昭深吸一口气,迈着尽可能小的步子走了进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民女给侯爷请安。”
顾昭之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能穿透人心。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压得林晚昭几乎喘不过气。
她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迫,主动低下头,小声认错:“侯爷……昨夜……昨夜民女去夜市,差点……差点惹了麻烦……民女知错了……”
“哦?惹了什么麻烦?”顾昭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林晚昭硬着头皮,把昨晚遇到三个地痞试图讹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重点强调了自己如何机智地亮出腰牌吓退对方,以及墨砚如何及时出现化解危机,最后再次认错:“民女不该独自乱跑,给侯爷和墨砚大哥添麻烦了,请侯爷责罚。”
她说完,屏息凝神,等待着预料中的疾风骤雨。
然而,预想中的严厉斥责并未到来。
顾昭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还是无奈?
“一块死物腰牌,几句虚张声势的恫吓,便觉得自己能应对一切了?”他踱步到书案后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林晚昭的心尖上,“林晚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忘了这里是何处?”
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冷冽的穿透力:“此地非是京畿,更非侯府。运河沿线,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以为亮出侯府名号,便能处处畅通无阻?若遇上的不是那几个只会欺软怕硬的青皮,而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或是别有用心之人,你当如何?你那块腰牌,是能挡刀还是能退敌?”
林晚昭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光想着侯府名头好用,却忘了这背后的风险。侯爷说得对,如果对方根本不怕侯府,或者干脆就是想对钦差不利的人,她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
“奴婢……奴婢思虑不周……太过莽撞了……”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上了真正的后怕和懊悔。
顾昭之看着她那副鹌鹑样子,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丝,但依旧带着训诫的意味:“本钦差带你南下,是让你司职膳食,开阔眼界,非是让你逞强斗勇,招惹是非。出门在外,当谨言慎行,时刻牢记‘安全’二字。似昨日那般,即便要去,也当与墨砚或其他人结伴同行,岂可独身涉险?若真出了差池,损及的是钦差行辕的体面,更是你自身的安危,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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