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京城外的旷野,卷起尘土和枯叶,打在流民们单薄的身体上。夜晚的寒冷比白天更甚,篝火的余温难以抵挡。林晚昭蜷缩在李柱和其他几个流民自发围拢成的、勉强挡风的人墙后面,依旧冻得牙齿打颤,手脚冰凉麻木。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远离,只是被白天那顿糊糊稍稍压制下去,此刻又在寒冷中蠢蠢欲动。
天刚蒙蒙亮,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刺破厚重的云层时,流民队伍就开始了缓慢而痛苦的蠕动。人们被饥饿和寒冷驱使着,本能地、绝望地向着那堵象征着生存可能的巨大城墙靠拢。哭声、呻吟声、推搡的咒骂声,再次成为主旋律。
林晚昭也挣扎着爬起来,活动着冻僵的身体。她看到那个昨天吃了她糊糊的小女孩,正依偎在母亲怀里,小脸依旧苍白,但眼神似乎比昨天有神了一点点。妇人看到林晚昭,感激地点了点头。林晚昭回以一个疲惫的微笑。
“李大哥,” 她找到正在用石头费力地刮着树皮(试图刮下里面能吃的部分)的李柱,“今天…我们得想办法找点别的吃的。树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李柱停下动作,抹了把脸上的汗(也可能是冻出来的水汽),叹了口气:“难啊,姑娘。这附近能刨的草根、能啃的树皮,都快没了。野物?早被吓跑或者抓光了。” 他眼神黯淡,“听说…昨天西边那片,有人饿极了,吃了观音土…肚子涨得跟鼓似的…没熬过去。”
观音土!林晚昭的心猛地一沉。那是真正的绝路!吃下去暂时能填满胃,却无法消化,最终会活活胀死、憋死。绝不能走到那一步!
她抬头,目光再次坚定地投向那巍峨的城门。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靠近一些,看看有没有机会,看看那传说中的告示!
“我想去城门那边看看。” 她低声说,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柱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担忧:“太危险了,姑娘!官兵看得紧,靠近了会被驱赶,鞭子可不长眼!而且…那么多人都挤在那里…”
“我知道危险,” 林晚昭打断他,眼神锐利,“但在这里干等着,和等死有什么区别?总得试试!万一…有招工的呢?万一城门开了呢?” 她没说告示的事,那希望太渺茫,说出来只会显得不切实际。
李柱看着她瘦弱却挺直的脊背,还有那双在困苦中依旧燃烧着求生火焰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好!我陪你过去!挤的时候小心点,护着头脸!”
靠近城门的路异常艰难。流民如同浑浊的潮水,一波波涌向那紧闭的闸门。维持秩序的官兵手持长矛和皮鞭,脸色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厌恶,像驱赶苍蝇一样呵斥着、推搡着试图靠得太近的人。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脆响、被推倒踩踏发出的惨叫,不断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林晚昭和李柱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像逆流而上的小鱼。李柱用他相对高大的身躯在前面开路,尽量替林晚昭挡住冲击。林晚昭则低着头,护住要害,灵活地躲避着挥舞的鞭影和混乱的脚步。泥土、汗水和不知名的污物沾满了她的裤腿。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比寒风更刺骨。
终于,他们挤到了相对靠近城墙的位置,这里人稍微少一点,但也处在官兵皮鞭的威慑范围边缘。高大的城墙投下巨大的阴影,冰冷坚硬的花岗岩墙面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城墙上,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身影,如同小小的黑点。
林晚昭喘息着,顾不得整理散乱的头发和脏污的脸颊,立刻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城门附近。巨大的城门紧闭着,包裹着厚重的铁皮,上面钉满了巨大的铜钉,散发着森然的气息。城门两侧,是坚固的瓮城。
她的目光快速掠过那些张贴在城墙根下、专门用于告示的布告栏。那里通常张贴着官府的政令、通缉令等。此刻,几张浆黄色的告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上面似乎盖着红色的官印。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挤开前面两个同样在看告示(虽然他们大多不识字)的流民,她凑近了些。告示上的字是规整的楷书,她庆幸自己穿越过来语言相通,文字也勉强能认。
第一张,是顺天府关于“严防流民滋扰,维护京城治安”的严厉告示,措辞冰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警告。
第二张,是某位官员家眷走失奴婢的寻人启事。
第三张…
林晚昭的目光凝固了!
那是一张相对较新、浆糊尚未干透的告示。标题赫然是:
“安远侯府诚聘庖厨杂役启事”
找到了!真的存在!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李柱赶紧扶了她一把:“姑娘?怎么了?”
林晚昭指着那张告示,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李…李大哥!你看!招工!侯府招厨娘!”
李柱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他虽然识字不多,但“安远侯府”、“诚聘”、“庖厨”、“杂役”、“包食宿”这几个关键的字眼还是认识的!他的眼睛也瞬间瞪大了,呼吸变得粗重:“真…真的?!侯府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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