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如血般浸染着云层。莫临渊带着三名属下穿行在城南的贫民窟中,脚下的泥泞小路散发着腐烂的恶臭。破败的茅草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像一群佝偻的老人。
头儿,消息可靠吗?那刀疤脸真藏在这儿?小李捂着鼻子问道。
莫临渊没有回答,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间半塌的土屋,屋檐下挂着的破布帘在风中轻轻摆动。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低声道:就是这儿。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莫临渊轻轻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往炉子里添柴火。
刀疤刘,别来无恙啊。莫临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人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来。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额贯穿到右下巴,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尤为可怖。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
莫捕头亲自来抓我这个小人物,真是荣幸。刀疤刘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莫临渊示意手下守在门外,自己踱步进屋,环视着这个不足十平米的蜗居。墙角堆着几个空酒坛,一张破木桌上摆着两个粗瓷碗,其中一个碗边还残留着几粒米饭。
你弟弟呢?莫临渊突然问道。
刀疤刘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死了!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害死的!
莫临渊不动声色地拉过一张三条腿的凳子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桂花糕。边吃边说。
刀疤刘盯着那糕点,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抓起来狼吞虎咽。吃着吃着,他的眼眶突然红了。
三个月前,玄阴教在城西围堵云清朗,那小子胆敢反抗。刀疤刘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弟弟只是个负责望风的小喽啰,被云清朗一剑刺穿了肺叶。
莫临渊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玄阴教见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连看病钱都不肯出。刀疤刘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背着他跑了三家医馆,可...可...
所以你恨云清朗,而不是玄阴教?莫临渊微微皱眉。
云清朗是名门正派,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却对我弟弟这样的可怜人下死手!刀疤刘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玄阴教至少明码标价,给钱办事,从不装模作样!
屋外传来一声轻响,莫临渊转头看去,发现云清朗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云清朗喃喃道。
刀疤刘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扑向云清朗,被莫临渊一把按住肩膀。那天我弟弟穿的是青色短打,胸口绣着一朵红梅!他倒在地上求你救他,你却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云清朗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他忽然想起那天的确有个穿青衣的少年倒在血泊中,但当时战况激烈,他急着去追玄阴教的重要人物...
莫临渊长叹一声,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你弟弟葬在哪儿?我们去上炷香。
刀疤刘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城...城西乱葬岗...没有碑,我系了根红绳在旁边的槐树上...
莫临渊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云清朗呆立原地,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贫民窟,夜色已深。小李不解地问:头儿,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可是要杀云少侠啊!
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莫临渊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况且,你觉得玄阴教会放过一个任务失败的杀手吗?
云清朗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敲开了王二狗的房门。
大清早的,干嘛啊?王二狗揉着眼睛嘟囔。
秦阿婆留下的书呢?云清朗声音沙哑,我想再看看。
两人翻箱倒柜找出那本泛黄的古籍,在院中的石桌上摊开。晨光熹微,书页上的墨迹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玄阴秘录四个大字。
这里说玄阴教修炼需要血煞之气...云清朗指着一段文字,会不会跟最近几起命案有关?
王二狗凑过来,突然指着另一页惊呼:你看这个图案!像不像我们在玄阴教据点看到的那个?
那是一幅复杂的阵法图,中心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周围环绕着七颗血滴状的符号。
正当两人专注研究时,崔无涯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来。两个小崽子起这么早?
崔前辈!云清朗连忙起身行礼,我们在研究秦阿婆留下的书,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崔无涯随意瞥了一眼,突然神色一凝,伸手按住书页。这是...血煞大法?他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
您认得这个?王二狗惊讶地问。
崔无涯灌了口酒,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二十年前,玄阴教就是用这个邪法害死了我师兄。他指着图案解释道,这需要七个人的心头血,在月圆之夜完成仪式。
云清朗和王二狗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五起离奇命案——死者都是胸口被利器刺穿,心脏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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