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口的王婆婆总说,巷尾那间青瓦房是“吃人的棺材”。
红砖墙上爬满了枯藤,把窗棂勒出深褐色的血痕;门槛裂了道缝,能塞进半只脚,里面阴恻恻的,连猫都不敢往里钻。最邪乎的是房檐下的铜铃——说是铜铃,早锈成了黑疙瘩,可每回起风,它偏生能发出清脆的响,像谁在里头摇着拨浪鼓招魂。
阿芸搬来那天,王婆婆拽住她的袖子直抖:“姑娘,那屋空了七年,前前后后住了八户人,没一个能住满三个月!”
阿芸低头看手里的租房合同,租金便宜得离谱。她刚做完化疗,头发掉得只剩几缕,脸色白得像张纸,连说话都带着气音:“我命硬。”
其实她不信命。她只是穷。
第一章 阴风起时,床底的脚步声
搬进青瓦房的第七天,阿芸开始做怪梦。
梦里总飘着股甜腥气,像烂了的荔枝。她站在一片黑黢黢的荒地里,四周全是歪脖子树,枝桠像手似的往她脖子里钻。远处有盏灯笼,红得刺眼,灯影里有个女人,穿着月白衫子,肚子鼓得像秋后的南瓜。
“帮我……”女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剪刀,“帮我找……”
阿芸想跑,可腿像灌了铅。她踉跄着往前挪,女人突然扑过来,指甲掐进她手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你身上!”
阿芸惊醒了。
后背全是冷汗,枕头被泪水浸得透湿。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屋里黑得能摸到墙。她摸黑打开台灯,暖黄的光刚亮起,就听见床底下传来“吱呀”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正用指甲刮着木板。
“谁?”阿芸颤着声问。
回应她的是更清晰的刮擦声。
她裹着被子滚到床边,低头往床底看。借着台灯的光,她看见一双脚——青灰色的,脚腕上系着根褪色的红绳,鞋尖沾着黑泥,正一下一下地蹭着地板。
阿芸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出门。
她敲开对门张叔的门时,张叔正蹲在门槛上抽烟。他吐了口痰,瞥了眼阿芸苍白的脸:“大半夜的,咋了?”
“床底下……有东西!”阿芸指着青瓦房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调,“脚!青灰色的脚!”
张叔把烟头按在地上碾灭,骂骂咧咧地抄起扫帚:“作孽哦,那屋早该拆了!”
两人推开门,屋里黑得像被蒙了块黑布。张叔的扫帚刚捅到床底,就听见“哗啦”一声——那东西猛地窜出来,撞翻了床头的搪瓷缸!
月光从破了块玻璃的窗户照进来,阿芸看清了那东西的脸。
是张遗照上的女人。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月白衫子,肚子鼓得老高,眉眼和阿芸有七分像。此刻她的脸青灰肿胀,眼球凸出,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染血的尖牙。她的手掐着张叔的扫帚柄,指甲长得能勾住木刺,青灰色的脚腕上,那根红绳还在,末端系着块碎玉,沾着暗褐色的血。
“走……开……”女人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我的……孩子……”
张叔的扫帚“啪”地断成两截。他从裤兜摸出包红布,抖开扔过去:“滚!老子给你烧纸钱!”
红布落在女人脚边,腾起一股青烟。她盯着那团火,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纸钱?我要……我要活的!”
她的手“唰”地伸向阿芸的肚子。
阿芸本能地护住小腹——她刚做完子宫切除手术,那里空得像被挖走了什么。女人的指甲刺破她的睡衣,扎进皮肤,疼得她倒抽冷气。
“阿芸!”张叔抄起旁边的铁锹,砸在女人背上。
女人闷哼一声,松开手。她转过脸,盯着阿芸,嘴角的血滴在阿芸的手背上,烫得惊人:“你……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谁?”阿芸颤抖着问。
女人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我妹妹……我妹妹借了你的命!”
第二章 寄生:她在啃食我的魂
那天之后,阿芸的身体开始“漏水”。
她每天早晨醒来,枕头边总沾着几缕黑发;喝水时,杯底会浮起几片碎指甲;最恐怖的是洗澡——镜子上会浮现一行血字:“还我孩子。”
更离谱的是,她的体温越来越低。张叔摸过她的手,说像摸块冰;王婆婆来送药,碰了碰她的额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哪是活人?这是具尸啊!”
阿芸开始失眠。
她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黑暗里,她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像贴在耳根;能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往下爬;能闻到那股甜腥气,混着她自己的体香,甜得发腻。
“你来了。”某天夜里,阿芸突然开口。
床脚传来“咯咯”的笑声。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阿芸盯着天花板,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因为她……”女人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抢了我的孩子。我怀了八个月,她把我推进河里,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阿芸想起自己的病历。她不孕五年,去年做了试管婴儿,胚胎移植成功的那天,她在医院走廊摔了一跤——医生说,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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